平安夜，并不平安。
雪纷纷落。
有人在冰冷的街上独徘徊，有人在温暖的室内饮热茶。
江面上有白鸟飞过，猫透过窗子看万家灯火。雪落在狗冰凉的鼻子上，小孩子仰头看空空的燕窝。
迷宫般的城市中，有人在高楼上看烟火；宁静的小村外，有人对着冰冻的湖面唱歌。
腐烂的树枝半埋在地里，雪和着泥，掩盖一切痕迹。
雪没了车，没了屋，抚平深坑，吃掉一个人。
初春，雪化。
坑底只余一根枯骨。
村口那户人家生了个女孩儿，取名妙妙。
这家的黑猫有着白的爪子和绿的眼。
这家的大白鹅会看门，喜欢和黑猫作对。
两个家伙一黑一白，脾气无常。
屋檐下有一个空空的燕窝，一挂火红的干辣椒，还有一串不会响的木头风铃。
学堂不收女孩。她看母亲在灯下做衣。
新年，将她打扮成个年画娃娃。
微笑如花。
母亲没了。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沉默寡言。
妙妙一个人跑到山上去玩儿，不小心掉进了深坑。
那根从未被人发现的枯骨已不在。
坑底有个漂亮的珠子。乳白色，质密，圆润的珠子。
妙妙捡起了它。
母亲回来了。
父亲疯了。
家里失火了。
京城来人，接走了带着妙妙的母亲，妥善安置了父亲。
原来母亲叫罗姬。
朝廷乱了。
天下倾了。
罗姬失踪了。
妙妙回到了小村子。
带着父亲，进山。
不小心，掉进了坑里。
她取出一个乳白色的珠子，温柔地摩挲着。
城市，不只有灯火酒绿，也有荒凉黑暗的角落。
有人在高楼上哭啊，珍珠坠落。
有人在小巷里笑啊，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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