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十平米的空间,杂物塞满了各个角落,一走进去,我总是找不到地方落脚,不是悬空而挂的衣服挡了我的视线,便是玩具拌了我的脚。我看着满屋狼籍将头直摇,刚肩上卸下来的包包不知搁哪,于是站在一角,思绪飘渺。
房间的主人是出了名的邋遢鬼,虽然她的皮肤冰肌如水,有一种妙龄少女超凡脱俗的美。
但她奶奶可不以为然,但凡是邋遢鬼,都不配称其为美,她不看见还好,只要她一靠近女生宿舍,不是气得歪起嘴,就是急得直拍大腿:
“有鬼,这丫头没救了。你今天不给我收拾干净,明天我就卷起行李让你冀哥送我回湖北,谁跟你过?你去自足自给。这样的邋遢,再好的房子都要被你摧毁。”
后妈是过于激动了,我担心她气不打一处来,导致身体过于劳累,赶紧从中和解:
“妈,冀哥她不叫哥,她叫爸。这丫头确实是邋遢鬼,我恨不得赐她一锤。可是如果你真的回了湖北,别说你是回湖北,你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们一屋子人都会紧紧跟随。料想,家乡湖北,山清水秀牛羊肥,孩子们若是追随去,那肯定是求之不得,哪还顾得上他少年学业重他成才丰功伟,就算让他们在那里度过余生估计也会无怨无悔。要知道,你就是我们的头领,没有你在,家庭哪有兴旺与和美?只可惜……”
“只可惜了什么?”
后妈果然中计,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话茬上。
“只可惜,一回家乡放羊,家里可不止一个邋遢鬼,你两个孙子、两个孙女,还有时常来串门的一对外孙,这加起来就是六个邋遢鬼,不仅不帮你收拾新房,还联合起来跟你顶嘴,那你岂非又要气得离开湖北?结果还是回到惠州,跑来跑去旅途艰辛劳累,最后还伤了您老的身体。您看,这几个萝卜头,横竖都是你一手带大的狗腿,你在前头领队,我们就在后面收尾。嘿嘿妈,你看,要不这样?”
后妈目光冷冷盯着我,想看看我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我不慌不忙将包包放在床上,义愤填膺地立在房主身旁,按压她的肩膀,使她一屁股坐在乱糟糟的床上,我目光坚定果敢,我态度刚直不阿:
“我叫这丫头片子即刻收拾,她要是敢不收拾,明天中午,你别分她粮食,她要是收拾不干净,我就赐她一拳头的板栗子。”我挥起拳头,屈起几根手指,作一副要敲她脑门的架势。
她奶奶不置可否,大概看得出婶侄俩的奸计,不说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冷冷抛下一句:“赶快收拾干净!”遂退去。
奶奶一退,女生宿舍的姑娘魅笑相对。
“二妈,你果然心狠,舍得让我吃这么大的板栗子?”房主举起拳头屈起几根手指,模仿我刚才的手势,笑得很天真,但更多的是:无耻。
“你不赶紧收拾,我不是让你吃板栗子,我让你喝墨汁!然后你皮肤就黑得像狗屎,等你青春期铁定丑得要死,还想暗恋蔡徐坤,美死你哦,花痴!”
我杏眼圆瞪,一本正经,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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