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柳宗元《小石潭记》,说他在竹林深处听得水声响,“如鸣佩环”,于是砍竹取路,见到了一个小石潭。潭水十分清冽,里面的百十头游鱼像虚浮在半空一样。太阳光明丽,照入潭中,看得到鱼身映在潭底的影子。那一个个鱼的影子要么好半晌“佁然不动”,要么又突然迅疾地游远了,就这么翕忽来去,像跟游人戏耍一般。
柳宗元最后说道“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这个感叹估计很多人会有过,见到美得让人感动的风景,不是想长居下来,反而是生出一种凄然的情绪,觉得这不是我等凡人可久居之所。只好带着一种恋恋不舍,还有些许敬畏的心境,莫可奈何地回到人烟之地。仿佛我们有自知之明,我们脱不了身上的尘俗之气,因此在这样的景色中,我们甚至不如一花一叶、一条游鱼。
人既自认是万物之灵,就与万物生出了分别心,当一个人要独自面对自然的强大、神异时,合该是会感到惶恐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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