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老公带着婆婆来到了内蒙的二姨家。婆婆与姐妹许久未见,热络一阵儿后,随之赶到了姥姥姥爷的坟前。这是我第一次来二姨家,也是第一次来拜亲人墓地。
我内心是不大情愿的。这许多年来,我和妹妹都没有在清明节时,去爷奶和姥姥姥爷的坟地,都是父母与各自家族中的哥姐去的,我俩被父母保护的仍像个孩子。自己的血脉亲人还未拜过,心中难免五味杂陈。但转念想,过来一次并不容易,况这也是晚辈应该做的,便积极应和着。
二姨嘱咐我和老公边烧纸边叨念一下,老公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乖顺的学着她们的样子喊了声“姥姥姥爷”,话音刚落,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我不由得思念起自己的姥姥来。
一联想到远方那个土堆里住着姥姥,内心就一阵寒凉。想象着母亲与姨们只能以这种方式与自己的母亲相见,人生是多么的残忍与无奈。
姥姥过世时,我正生着病,即刻停止输液,忍着身体的不适,一直守在姥姥灵前。我顾念着姨和舅们年事已高,禁不起过度伤心劳累,主动承担起义务来。那两晚,睡了不足两小时。送走姥姥,我血压低的卧床好几天才恢复,算是用尽了自己全力。清理遗物时,我留了一个姥姥自己手工织的黑色帽子,帽子的前面钉着一个纽扣大小的玉石。此后,我便把对姥姥的思念放与内心深处,也再未去过姥姥墓前。
去年这个时候,疫情在家,我从网上的书店借了一本倪萍写的《姥姥语录》。她写的情意真切,我的泪水流了一片片。若赶上家中无人,还痛哭了几声。她说她是流着泪写的,而我是留着泪读完的。读完后,特意从网上买下了这本书,留作纪念。
隔着手机屏幕,看见微信群里发过来的家人团聚的照片,家人安康,哥哥姐姐们优秀,连姥姥生前惦记的妹妹也成长了许多,我想这便是对已故亲人最好的祭奠吧。
烧完纸,老公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眼中有泪光,问了句:“被烟炝到了吗?”“没有,我也有点想我的姥姥了。”我轻声答着。被老公这么一问,一串泪珠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老公刚一岁时,他姥姥便过世了,这与我不同,我的姥姥是92岁高龄呀。
上坟回来,亲人们热情的准备午饭,四舅姥爷精心的灌着荞面血肠,让我想起小时过年杀猪的情形来。荞面肠煮熟后,婆婆先剪下一小段给我送过来,二姨和弟媳看着我吃了,脸上挂着笑容满意的忙去了。
二姨家的弟媳很能干,个头不足160,比我瘦一圈,肤色较黑。开着农用三轮车来去自如,拌料喂牛十分麻利。看的我头眼直晕,或许每个人都已经适应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了。她的性格也很开朗,做了精致的果盘和蔬菜卷,张罗着要与我小酌几杯。
吃过午饭,与家人来看望邻居家的大舅姥爷。他们也十分的热情,带着乡音的腔调,让我觉得踏实亲切。听他们聊着往事,忆苦思甜。他们很喜欢开玩笑,没有什么顾忌。
老公的两边家族里,叔叔辈和姨们都很喜欢开些玩笑。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并没觉得好笑,或许我没有这种幽默细胞,有点呆板,只是安静的露着恬淡的微笑。
记得儿时回姥家,我的舅舅和大姨会聊些新闻里的内容,会聊那些国家领导人和名人的经历和事件,会过问孩子们的学业,并予以鼓励。母亲与姐妹之间会聊一些家事儿,会发表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感受。而爷奶的大家庭里,是实实在在的沟通交流一些家事,谈笑风生的场面也不多。叔叔大爷也遗传了爷爷,都是稳重沉默的。父亲也只有在喝多的时候才更爱表达,平日里话也很少。
我对比了自己姥家和爷奶家,也对照了老公家族,不禁感慨,每一家的氛围、聊天内容与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啊,环境不同,所以我们每一个人也都不一样吧。
晚饭后,我和老公沿着路边散步。天空湛蓝,阳光也很好,老公说今天天气好,要不风沙是很大的。这里家家户户的房子修建的很好,土地充足,每家占地面积也很大。许多家庭都饲养牛羊。走了一万步,到了文化广场,广场中间有人跳着欢快的广场舞蹈。我跟在最后一排,也学跳了一支。异地他乡,琴声飞扬,很放松心情。
刚在朋友圈中看到了一句话:或许,每年的这个清明时节,就是教导我们静悄悄地做一个人,一个普通又深情的人。
我想,就是这样吧!
西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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