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快进来,刚洗的头发还没搽干,感冒啊!你这毛孩子就像个慌脚鸡一样。”
一只粗糙充满皱纹的手轻拍在门口的小脑瓜上。
“奶奶,是姐姐,我在街上遇见的姐姐。”
桃桃推开门跳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花白头发干瘦身材的老妇人,脸上挂着一双浑浊黯淡的眼睛,深陷的眼窝愈发显出苍老。三小只看见桃桃出来,跑上前将她拦住,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
“小桃,她是坏人,她是来抓你的!”
“吴奶奶你快来呀。”
“她是姐姐,不是坏人!你们快让开。”
桃桃扒开那只“萝卜”,向我跑过来。那位老妇人也跟了上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怎么了,和她对视的一刹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去家里坐坐吧!”
“姐姐,快来。”
桃桃牵起我的手,蹦蹦跳跳向小巷里的家走去。家门口墙边一只破旧的脸盆内挤满了高高低低的仙人掌。“家”是一间不大的简陋小屋,被隔成了两间,昏黄的灯光下是几把竹凳子和一张小饭桌。
“桃桃过来,头发都没搽干你就乱跑。”
老妇人略带愠怒不由分拿起一条毛巾包在桃桃头上胡乱的揉搓起来。桃桃瘦小的身体随着揉搓左摇右摆。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自己找个椅子坐吧。桃桃,去,拿梳子把头发梳顺。”
老妇人把包在桃桃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在门外抖了抖顺手就挂在了门口的一根铁丝上。桃桃在小饭桌上抓起一把木梳扯着头发用力的梳着。
“桃桃,来,我给你梳。”
我接过桃桃手中的梳子细细的给她梳起头发。这小女孩的头发细密又柔软,我费了好些功夫才梳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我找人。”
老妇人看着我,一双眼睛盯的我起了身鸡皮疙瘩。
“找到了吗?”
“没、没有。”
“早点回去吧,在这里多待无益。”
我定在那里,看着那老妇人话里有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波澜不惊,却好似已经把我看穿。
“奶奶,就让姐姐在这里住下吧,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可怜。”
桃桃抓住老妇人的衣角摇摆撒娇。老妇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这暖意只有看向桃桃的时候才有。
“你这个野丫头,就知道在外面疯玩,看再把你丢了。”
老妇人说完话就进了里屋。
“姐姐,你别担心,奶奶是答应你留下来了。”
“啊?!谢谢你桃桃。”
我在心中思来想去了一番。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人生地不熟,先在这里住几天看看。
“桃桃,你来,把头发扎起来,你看多扎眼睛。”
桃桃乖巧的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我的面前。我把她的头发在脑后拢起,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又把耳边的碎发用梳子抿了抿。就在耳朵后面,有一块奇怪的胎记在眼中一闪而过。我的心中猛的一跳。
“桃桃,来,我们出去到门口去。”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沉,我拉着小桃出来门口。小心翼翼撩开她的头发,就在她的耳后有一块胭脂红的胎记,隐隐约约看去像是一朵未盛开的桃花。我的心砰砰乱跳。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对了!流浪汉!”
我记起了很久前那位给我白果挂件的流浪汉。那天中午在天桥上,他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说了许多,我记得他说丢失的女儿耳后有一个红色的桃花蕾的胎记。难道!难道!我的心激动的快要跳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了?”
“小桃,你真的是你奶奶捡的吗?”
“唔,奶奶说看见我一个人在路边哭就把我抱回来了。”
“那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
小桃摇摇头。
我搂着这个瘦小的女孩心中忽然很悲伤。
“桃桃不怕,以后有姐姐爱你保护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