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

文/冰琦

桂花

秋天将至，温暖的清风透出一丝丝凉意，淡雅的桂花香在空气中漫漫地弥散开来，沁人心脾。这不仅让我想远在起几千公里之外的桂花来，她是我家多年的邻居。

她的背影又瘦又高，洁净的外衣宽宽大大，走起路来常斜着肩膀，像一片被寒风吹皱的秋叶，可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眼光专注地望着前方。

不知是哪个先哲说过“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之类的话，桂花的人生好像就是这些谚语的最好佐证。她年轻时，个高修长，面容姣好，开了个小商店，结婚生子，生活倒也踏实自在。可有一天商店不慎着火，商店瞬间化为乌有，她的脸，她的手却也因此留下严重的烧伤痕迹，这让初见她的人总会吓得倒吸一口气，而躲闪绕道而走，尤其是一些小孩总会在背后称她“丑八怪”。

事后大概没多久，老公就走了，只留下桂花和儿子多多相依为命。多多瘦瘦子小小，虎头虎脑，十分聪明可爱，而且很懂事孝顺。一个炎热的盛夏，多多和几个小伙伴去河渠旁玩耍，不知什么原因多多滑进了河渠，就再也没有上来。桂花得知噩耗后，不知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泪，一夜间就老了很多，背也变得微驼。等她再次从家里走出来时，衣服显得更肥大了，见人还依然点头向人微笑致意，涩涩地，酸酸地，使人忍不住眼眶湿润。

桂花

后来，她和多病的母亲相依相偎，共同看护着一个车棚，虽然操心倒班很辛苦，但一笔稳定的收入还是能支撑着她们的平淡生活。看见她们在做饭，看见她们在跟邻居聊天，看见她们在和小朋友打羽毛球，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我也欣慰地笑了。

突然有一天，车棚看护换成了个男人，桂花和她妈的身影接连几天都没见着，我急忙向周围邻居打听，才知桂花身患子宫肌瘤，手术术后正在住院。我赶忙和爱人、女儿一同前去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桂花面色苍白，不过精神还不错。她平静的目光中流露出灿烂的笑意……

六年前，我们离开故乡，远趋江南。每逢到了桂花盛开的秋季，满树的桂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金黄细小的花儿，点缀着簇簇茂盛的绿叶。徐徐的秋风吹过，甜蜜的幽香清芬袭人，浓香远逸心旷神怡……使我更加想念远方的她，高高瘦瘦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