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推出了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生病半年多的男孩子,瞅一眼就让人心痛。
与对门做邻居己经五年,因为语言习惯等方面的原因交往不多。男主人三十多岁,是个少言寡语的上海本地人。女主人听说是南通人,每日里上班匆匆,交流也甚少。
最让人喜爱的是他们的儿子,长得眉清目秀,不胖不瘦,是个乐观豁达的男孩子。我们刚搬家过来的时候,男孩上二年级,宁宁三岁多。每次男孩放学回家,碰到宁宁,总是小妹妹的叫着,宁宁也总是欢快的叫着"哥哥"。
男孩学拉二胡,每晚总是从他家传来断断续续的二胡声,特好听。三四岁的宁宁恨不得敲开门进去看哥哥拉二胡,我总是劝告宁宁,这是在上海,不是我们山东老家,可以随便敲门串门的。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男孩长大了,每次见面总是很有礼貌叫声奶奶,我也高兴地应着。偶尔也会拿语文书问我几个不太懂的问题,或者作文题目的理解,不多。最难忘的一次是男孩妈妈丢了钥匙,要回去找,让男孩在门口等着,结果好长时间没回来。那是冬天,我担心男孩在门外冷,就去劝他来我家玩玩,孩子起先不肯,宁宁又去拉哥哥,男孩才进门来玩。我拿刚做的南瓜小酥饼给他吃,他只吃了一个,说很好吃。我又拿了两个让他捎回去给爸妈尝尝。这是唯一一次男孩在我家玩的最长的一次。
转眼到了去年秋,宁宁上二年级了,男孩要上六年级。男孩告诉我上的是长宁区比较好的一所中学,我很为他高兴。从秋天升学以后,我很长时间不见男孩,也没碰到男孩的父母。我和老伴很是纳闷,以为男孩上了中学,可能全家住到学校附近去了吧?
直到有一天,男孩的爷爷来开他家的门,因为要在家里按立式空调,还要把主机放在我家的露台上。男孩的爷爷却里个健谈的人,他与自已的儿子截然不同。经我们询问,才知晓男孩生了一场大病,而且已经四个月了……
原来,男孩去秋刚升入六年级,就发烧,开始以为感冒,可能延误了治病,孩子得脑膜炎,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八十四天,差不多三个月呀……现在刚刚转到普通病房,命保住了,但康复还得很长时间。
从此以后,我就有了一块心病,天天看着对门,盼着男孩出院回家。又过一个多月,到了腊月小年,男孩终于出院回家了,对门来了很多亲朋好友,用轮椅推着孩子回来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活着就好呀。
要是在山东老家,我肯定是第一时间跑去问寒问暖,熬汤做饭什么的,可这是上海,我不能这么做。
孩子出院之后,我总是小心地看着对门,总希望再听到拉二胡的声音,希望看到健康的孩子出门,可能总是看不到。
今天已是正月二十一,男孩出院快一个月了,我也因为天气好忙着洗晒。忽然对门门开了,孩子还是坐着轮椅出来,虽然瘦了很多,但还朝我笑了笑,我便也报以微笑,男孩让妈妈推着上了电梯。
我往楼下观望,只见孩子的妈妈半扶半抱着男孩,正帮他练走路呢。此情此景,我的泪流下来了……
看到孩子的情景,我想起了母亲在世时常说的话:得病如山倒,治病如抽丝。
我想说的是:健康地话着就是幸福的。活着就是王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