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也许我们每天触手可及的,却是某些人不敢奢望的。
在常人眼里再简单不过的呼吸,在某些人眼里却如此的遥远。你有想过吗?人活一口气,如果你的肺出了大毛病。那这口气就一直憋着。比死难过。而能解救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换肺。像这样的病医学上给它一个统一的名字“尘肺病”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
中国大概有600万尘肺病人,这数据还算是保守估计。因为好多农村的尘肺病人因为经济原因基本放弃了治疗。所以好多不在医院的统计范围之内。即使有了经济条件,等待肺源也是一个漫长的阶段。一个新的肺源平均有三十个人在等。给谁移植?1,要看器官分配的准则,2,要看医生对病人的评估。
离开呼吸机,尘肺病人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所以每天只能依靠呼吸机艰苦度日。有好多人还没等来肺源就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像这样的事例,医院每天都在上演。
即使有了经济条件,有了良好的肺源,具备一切手术的条件。也不代表你能在手术后成功的活下来。尘肺病人移植手术的风险大概20%左右,再加上手术过后的感染和排异。这些关过了以后才能算存活下来。好多尘肺病人连第一步麻醉都过不了就死在了手术台上。最后人财两空。
无锡市人民医院的心肺诊治在全国算是比较好的医院。过去一年无锡市人民医院总共做了142肺移植手术。占了全国肺移植手术量的47.5%。陈静瑜是整个团队的核心。他每天要做好几场手术。有时候在各城市来回跑。除了睡觉吃饭以外。在他眼里只有工作。
(1) 子救父
为了救自己被尘肺病折磨了20年的父亲。廖延龙把自己的车子卖了,筹了60万为自己的父亲廖连和博一次生的机会。
为了说服自己的父亲来做肺移植手术,他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睡好觉。既要做母亲的工作也要做父亲的工作。同样更要做自己的思想工作。这不是儿戏,跟阎罗王猜拳,赌注是父亲的生命。可想而知,寥延龙心里的压力有多大。他是这家里的顶梁柱。他如果不坚强,那根本连赌的机会都没有。
经过一翻思想斗争。父亲终于同意了廖延龙的建议来无锡做肺移植手术。来无锡的前两天寥连和对儿子说“我不问了,你自己做的决定,那我们就去做,就去拼。”有了父亲这句话,让廖延龙心里有了底气。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一切准备就绪后,来到了无锡肺移植医院。签过了手术协议后,进入了漫长的肺源等待过程。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没等来肺源。廖连和却胖了。医生说这不是胖可能是尿不出来肿的。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廖连和原本是做矿工的。那时候下井挖矿一个月至少可以拿500块。说到这廖连和还挺自豪。在当时的年代来说。500块可不是小数目。以前就是用健康换金钱。现在得了尘肺病花60万都不一定能换来健康。“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所有的钱换来一口新鲜的空气。”这句话在医院里显得格外的讽刺。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两天后,医院传来了消息。有最新的肺源。虽然漫长的等待。对廖连和及其家人是一种煎熬。但当手术真正到来的时候。心里的恐惧要大于焦急。
女婿,儿子不在,寥连和的老伴心里有点没底。嘴上安慰着廖连和不要紧张。其中自己心里慌得很。但又不敢在廖连和面前显露。只好在背后偷偷抹眼泪。拼了命的给自己鼓劲。一直到女婿,儿子来医院前她心里都没有底。她说“这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就赢,赌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运气还算不错,新肺质量非常好。只需要等待肺源到来了”医生和家属说道。
凌晨2点,寥连和进入手术室开始肺移植手术。廖连和做的是右侧单肺移植。但由于寥连和的尘肺有严重的感染与胸黏膜还有错综复杂的黏连。这增大病肺与胸腔脱离的难度。
手术室外寥连和的老伴在大厅坐立不安。”怎么想起到这来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安。上了手术台以后开始害怕这场赌注会输。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儿子寥延龙赶到了医院。得知手术正在进行,他很激动。更多的欣喜。他真的非常想让自己被尘肺病折磨了20多年的父亲能正常的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这一刻他等了很久。能有机会做肺移植是很难得。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他很庆幸。“我爸要是来早点医院检查,做手术就好了。”寥延龙有些自责。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
“一定要把身体搞好,别的都是假的,有时候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你的家庭。”寥延龙眼里的泪水始终在打转。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直到凌晨4点寥连和的右肺才取出。原本柔软的肺在长时间的粉尘堆积中硬得像骨头一样。手术整体还算挺顺利。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寥延龙看着从父亲体内取出得尘肺。心里十分感慨“你说能不难受吗?这里面黑不溜秋的,里面岩石和粉末堵住了毛细血管。时间长了沉积钙化”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我们来做还是对的,拼一下还是对的。这可受罪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手术还算成功,寥延龙为父亲博得了一个生的希望。但大多数病人却没有像寥连和那样幸运。能换上一个新的肺。
医院里好多病人都卡在了经济这条门槛上。大多尘肺病人都是媒矿工。好多人因为没办法确定正常的劳动合作关系,与职业病鉴定无缘。相应的社会保障也无从谈起。许多黑心,煤矿老板都不承认合作关系。
所以一大部分病人根本负担不起高额的手术费用。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
因为好多工人都是农村出身,受的教育并不多。所以对劳动合作关系并不了解。知道能挣钱的工作就去了。结果钱没怎么挣到,命都快搭里面了。
开矿老板挣着这些沾满鲜血的钱,心不会痛吗?能吃好喝好睡好?
(3)
人总是希望人生能像电影里一样。不管剧情怎么跌宕起伏,怎么撕心裂肺。结局总是美好的。
但现实不会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也许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
医学是个理性问题他不是一个感性问题。不会因为你善良而偏袒你。也不会因为你坏而针对你。大家都一样。这是个概率问题。
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又风雨交加了。寥连和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术后感染严重。危在旦夕。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医院已经给寥连和家属打了预防针,寥连和随时可能撑不过今晚。
这话还没说完,寥连和老伴就已经瘫倒在地。“要知道治不好,我就不来了。在家里还能多活几年。”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医生不是神医,不是什么都能救。”女婿安慰道。
‘“妹,你相信你哥,你哥干事情一直很顺”寥延龙倔强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听说有一种药物可能对耐药菌有用但医院没有,他想尽办法到外面购买。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医生告诉他“可以试一试,但阴性菌不一定有效。”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有一点机会我们就试一下我们来了就是为了拼一下”寥延龙不想让自己后悔。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要尝试。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母亲劝他不要买“母亲没有遗憾,母亲看得开,爸爸在哪里也是受罪。你相信妈妈。”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但寥延龙还是想试试。
寥连和的病情反复恶化,医生和家属像陀螺一样来回转。希望被一点一点的耗干。
奇迹没有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出现。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
“留最后一口气,我们要带他回去。”寥延龙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依旧禽着泪水。
在大厅里来回的走,低着头。很是懊恼,这其中的五味杂陈,我想没人比他更痛苦。
直到进入病房带父亲回家的时候,这为外表坚强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爸,你受罪了”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涨红了脸。哭得撕心裂肺。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我姐姐,弟弟,我都会照顾好的你放心,我一定让我妈幸福,对不起啊爸。”走出医院寥延龙已经哭成了泪人。整个过道都回荡着他的哭泣声。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这么多年,想要的我都得到了,就你我没搞好,爸我们回家了。”
寥延龙那份担当让我动容,他不想看着父亲天天受尘肺病的折磨。鼓起勇气想为父亲博一次,但现实并不买账。
输了就是输了,世间本没有后悔药。我们能够把握的是当下的每一秒。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经历什么。会失去什么。
(4)
这些生离死别在陈静瑜眼里再平常不过了。他除了是肺移植手术的主治医生以外,他还是人大代表。人都有好生之德,见多了这些生离死别。陈静瑜内心也不好受。
古代神医华佗三兄弟医术高低的故事。让人知道病要防范于未然最重要。
陈静瑜打算再今年全国两会上建议将尘肺病的诊断和职业病的诊断分离开来。这样对病人可以及早诊断及早救治。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这建议要是被采纳,可以说对尘肺病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福音。及时治疗,减少了手术的风险。同样降低了高额的手术费用。减轻了医生的心里负担。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陈静瑜的建议受到广大关注和支。娱乐圈有好多明星分分响应号召。关爱尘肺病人从我做起。像袁立,陈坤等都起了带头作用。
(2)父救子
为了救儿子,戴照章必须尽快的借到60万。去无锡做肺移植手术。他挨家挨户的去邻居借钱。不过还算庆幸,磨砂工戴向群最终被认定为职业病算工伤。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戴照章为了这张工伤报告整整跑了三年。公司最后才承认是工伤。
农村人都很善良,淳朴。知道戴照章儿子要做手术。有的自己主动把钱送上门。邻居少的的几百,多的几千的都给他筹。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救急不救穷,谁家的孩子都要救,主要是他还年轻。”这话是我听过最朴实的话。
怕邻居不放心。戴照章说给他们开个借条。但都被回绝了。“没事,我放心的。”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60万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戴照章乐开了花。
戴向群在没筹够60万前一直在家里养病。因为医院开销太大。家里楼上楼下各有一个制氧机。平时上下楼梯,对戴向群来说是最痛苦的折磨。楼梯短短的几步路。每次下来都像快断气了一样。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这样的日子,他整整熬了10年。终于到了他该搏一搏的时候了。
医院来了消息,有了新的肺源。叫戴向群立即赶往医院。
距离肺移植病房不到两百米戴向群的氧气袋已经用完了。他坚持不了。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到病房的时候戴向群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离开氧气不能活,戴向群的耐受到了极限。不过幸好续上了氧气。
接下来只要等待,评估了。
“你放心的去做手术,一切有爸爸做后盾。”戴照章向给儿子鼓气。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以前是我命由天不由我,现在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戴向群笑着说。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但上天向戴向群开了个玩笑。医生告诉他肺源质量不好。手术取消,让他继续耐心等待病源。
这分悬的心又落了下来。戴向群心里有些失望。像阎王爷在挑逗了一样。这让他有些迷茫。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不到5天。符合戴向群的肺源出现了。
这一次他真要上战场了。戴向群被推进了手术台准备开始手术。
中间出现了小插曲。戴照章在付款手术费用时,发现银行卡里的钱没有了。原来是上次手术取消后,银行还来得及把钱转回戴照章卡里。所以造成了误会。可把戴照章急哭了。
“这钱是保命钱啊,我也不知道肺源那么快就有了。”
手术外病人家属焦急等待着,戴向群的妻子忍不住哭了。老爷子安慰儿媳别哭。虽说嘴上很乐观。但心里还是很担心儿子的。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术后要一关一关的来。
命运有时候说真不准。戴向群真的走过来了。他通过了排异和感染。成功活了下来。能够自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手术成功后。一直坚强的戴照章终于忍不住哭了。高兴的哭了。
生死一博,只为自由呼吸。戴向群博赢了,他赢得了重生的机会。就像轮船驶向大海。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波浪壮阔。
为了感谢乡里相亲,戴照章宴请了他们一起喝庆功酒。感谢帮助他的先亲们。
未来戴向群的生命将像高空的烟花一样绽放新的生命。
一个儿子救父亲,一个父亲救儿子。都放手一搏了,有成功有失败。但都无愧于心。
人生也一样。不想静静凋零。就昂首绽放。
寥连和去世一个月后,寥延龙回医院办理手术费用。给每一个帮助过他父亲的医生送去了他自己种地 盆栽。父亲手术失败了。他对医生没有半点记恨。只有感谢。
就像他说的“就像我种花一样,旧叶剪了还会有生长新叶子,我们要好好的重新生活。”
桥上的人在看风景,桥下的人在看你。
你拥有也不会知道你不在乎的,确实某些人可望不可及的。
请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秒钟!因为他们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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