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擦擦头,亮堂堂。
妈,擦擦眼,看四方。
妈,擦擦耳,听八方。
妈,擦擦鼻,闻坛香。
妈,擦擦嘴,吃牛羊。
妈,擦擦心,显性相。
妈,擦擦手,抓钱粮。
妈,擦擦脚,站庙堂。”
随着大姐在先生的引导下为岳母用棉棒沾酒进行了三遍开光,开光仪式完成,把一概物品放入棺椁里,亲人们最后看看老人家的仪容,盖上棺盖,出殡起棺。
我们众人合力抬棺,把棺椁抬上专用运送的汽车上。
我和三姐夫被大支指定“搀孝子”。
农村的红白事讲究特别多,我入乡随俗,人家怎么要求,咱就怎么来,一切为了老太太顺利上路。
“搀孝子”,就是在送岳母棺椁到墓地的路上,送葬的男性晚辈亲属,要边走边回头跪地向岳母的遗像和棺椁烧纸(烧买路钱)、磕头,让岳母走的慢点,同时打点路上的小鬼,让岳母走的顺顺利利的。尤其是每每遇到路口都要停下来跪地烧纸、磕头,作为儿子的大舅哥要带头下跪、烧纸、磕头,那我和三姐夫就是“搀扶孝子”起身的人。
上一次送岳父的时候,是大姐夫和三姐夫负责“搀孝子”,结果大姐夫在“搀扶”大舅哥起来的时候,大舅哥用胳膊肘甩了他一下,说不用搀,气的大姐夫当场不干了,换了别人(他们说是换了我,我没印象了)。
这次轮到我,大舅哥一路上一直在磨磨唧唧地一个劲儿的唠叨什么“不用总是搀”、“走路的时候不用扶”等等之类的话,我就想,这要是大姐夫,肯定又急眼了。不过,我就理解为他不愿意太麻烦我们,所以才说这些话,并无恶意,况且,他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加上身上有病,起身并不容易,我的搀扶还是能够帮助到他的。
好几次,他想用手中的秸秆糊的幡做支撑起身,秸秆下面直接就断了,还得我来扶。我觉得,他是不是“孝子”在此时并不重要了,我帮助他把这一程顺利的度过去,也应该是老太太愿意看到的。
不过他唠唠叨叨的话,真的容易让人产生误解。据说,农村“搀孝子”是有讲儿的,得是“全乎人”才可以、才吉利。什么是“全乎人”?就是儿女双全的人。三姐夫符合条件,所以他不说三姐夫。我呢,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不算是“全乎人”。这些是后来从他们别人那里听来的,我不想计较,我只想以善良之心来理解大舅哥“唠唠叨叨”的言语,做好我该做好的就OK了。
这一程,天寒地冻的,我把这一辈子的头都磕完了,为了岳母一路走好,我愿意。
坑已经提前挖好,在先生各种的要求和调整下,岳母顺利下葬了,与岳父大人合葬在一起,棺椁中间用一条红布连接,寓意夫妻重圆同心。
下午四点多,大家又去村头小庙烧纸钱、纸马车、纸牛和纸丫鬟等等的,诵念上路文书,说是送岳母的灵魂上路,至此,出殡的过程就全部结束了,非常顺利。剩下的就是圆坟和烧五七大祭了(先生算的)。
本来先生定的圆坟时间是今天(19号),但是大舅哥听他们堂兄弟说圆坟应该三天,所以就把时间改为20号了。临近年关,多耽搁一天等待圆坟对于女儿们没有实际意义,通过沟通协商,我们就提前各回各家了。我们,原计划是要去我的老家过年的,可事出有因,我们又临时改变计划,回北京过年了。
一个月不到,我们已经开车往返北京到夫人老家三个来回了,加上跑医院,跑乡下,三千多公里,真的辛苦,真的疲惫。现在,把老人家顺顺利利的送走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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