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手机,泡了茶,放好瓜子。看下表:16:20,十分钟。我要沉浸了。哈。
咔嚓咔嚓的瓜子声,思维乱了。
屋里很静,只有我和满屋白色的灯光。
茶杯有个黑点。跳了。
眼睛掠过绿萝:有点蔫,记得浇水。又跳了。
干脆躺下,闭上眼,数自己的呼吸:明亮的光照在土坯房檐,院子阴阴的,蒙这一层鹅黄的苔藓,不对不对,这是记忆。转个身重新开始:明亮的阳光晾晒在残破的土墙上,不对,又是记忆。这时女儿三四岁的眯眼的笑脸出现在墙头,身边是一棵看不见树冠的桑树。也不对,不像意向。抓件厚衣服蒙在头上,一片深黑,数呼吸,数着数着,一张笑脸,笑的稀烂的脸。
哈,这是了,陌生的绝对不是记忆。赶紧起来记下,发给老师。
发出去后才泄气的发现:没有美没有真。失败了?
果然老师问:意象出现的标志?
有情有意味。我不敢确定地回答。
还有谁知道?老师有点火。
好久,没人回。老师的火呼呼的冒:心有所感!
好吧,心有所感。这张脸虽然是张笑脸我思忖了下,确实无所感。失败了。
第二天,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用做饭不用打扫卫生甚至不用洗脸。我一定要走进老师所说的神秘的意象世界,看看里面到底有啥稀奇玩意。
躺在沙发上,蒙了脸:满世界的蝉鸣。冰箱突然嗡嗡的叫,起来直接拔掉。
数了三四下呼吸,远处的狗叫,旺旺的传来。门外邻家哐的关门声。
换个姿势,重新沉浸。呼-吸,呼-吸,呼-一个胖胖的姑娘的笑脸一闪,不见了,一片空茫闪过,像电影断片。再次沉浸,眼前出现了长长的走廊,一片雪白,一小伙子从我面前跑了过,楼道尽头的病床上,一个秀气的姑娘拾起身,向着小伙伸出了手。床边,立着一杆吊瓶架。
突然就睁开了眼。特惊异:梦还是意象?应该没睡着,怎么会睡着呢不可能。难道是老师所谓的自失?那就太高大上了。如果是梦,老佛的分析梦是都能溯到其根源的,而楼道里这俩人我搜索了下,可以肯定不曾相识。可是意象也是曾经的经历啊。我就不明白了,需要问老师。
也许这没有根基的意象说不定是绝对意象,可溯求的是相对意象。哈哈,小老头看见这几个字,会不会背过气去?
我现在对沉浸的理解是:沉下去,场景、人物、故事,会自动走出来,我只要看着,记录下来就行。不知道对不对,需要老师确认。
我一看表,断断续续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也就这一刹那的所谓的意象,还不能确认。折腾了这么久,我已经感到困苦和疲累,那如果一篇小说一千一万一百万字,人还活不?可能不对,不是这样的。我翻开很久以前的笔记:安静的环境,静坐五到十分钟,躺下遐想。遐想?遐想!我很激动,遐想不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么?这个谁不会呀。如果这样可就简单多了。可是我不敢高兴得太早,翻看手机寻找笔记的源头,可惜,被我删除了。我怕笔记有误。
百度了下遐想的定义:指悠远的想象,无拘无束的联想(如果是联想,那活动的应该是自我意识)。第二个意思:指超越现实境界的想法(想法,还是自我意识虽然超越)。是不是我的笔记记错了?不应该是遐想?还是此遐想非彼遐想?
烦,得问问老师。心有所感吗?好像没有。可能没到时候吧,得向老师确认。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眼?
老师说:三个以上的问题,我就火大。我数了下,还没完呢,大大小小已经五六个了。三个问题他就火大,三十个问题能把我打发了,我以及曾经我求教过的老师都会服他。算了不麻烦他老人家了,那么多的学生,从早到晚说个不停,也难为他了。再说虽然都说的汉语,语义却有理解上的偏差,踩不到一个鼓点。我深知自己愚笨,牛角尖是专为我而存在。从小到大,自己绾的死疙瘩都是自己费劲费时的解开,不然所问之人都恨不得扯住脖领揍我一顿。不是说:绝知此事要躬行么?
头疼。要不要放弃啊人家那么多的豆腐块了,自己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可是放弃了,这余下的一二十年岂不又是白白浪费,死能瞑目么?
老师给的资料,我都怀疑,他是否明白他给了我什么资料——我觉得我应该从弄懂概念开始。老师说:边读边写便领悟。想想这是个好办法,但是对于榆木疙瘩没有一点悟性的我,就太难为了。
下来怎么办呢?继续沉浸?撇过楼道里那俩人重新沉浸遇见熟悉的人和景?还是沉浸看那俩人下来会干什么?太玄,我觉着,和意象世界这个概念一样不可思议。
哎呀,头疼,疼死了,像覆了层水泥,沉,重,疼,木;不透气。
翻来翻去多半宿,起来脚步发飘,加上近两天也么怎么好好吃饭。如果我因此而呜呼哀哉,恐怕会成为世纪笑话——一个豆腐块都没有,还落了个用生命写作——哈哈我自己都觉着可笑。
继续沉浸。
真遗憾,没有意象浮出。
沉浸。
我沉浸。
一觉醒来,白天已变成了黑天。
201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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