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寒露,气温28度至24度,中雨,空气质量优。这样的天气令我感觉比较舒适。昨天晚上就比较舒适,没有开空调,一觉睡到今天早上六点半。七点起来,吃药洗漱后,不忙着装,而是继续读《脂本汇校石头记》。
《石头记》凡例云:“此书只是着意于闺中,故叙闺中之事切,略涉于外事者则简。”“此书不敢干涉朝廷。凡有不得不用朝政者,只略用一笔带出,盖实不敢以写儿女之笔唐突朝廷之上也。”尽管如此声明,但作者有时仍然忍不住突如其来的议论朝政。比如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云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袭人与宝玉斗嘴时,提到死,引发宝玉的强烈反应。——
袭人深知宝玉性情古怪:听见奉承吉利话,又厌虚而不实;听了这些尽情实话,又生悲感。便悔自己说冒撞了,连忙笑着用话截开,只拣宝玉素喜谈者问之。先问他春风秋月,再谈及粉淡脂莹,然后谈到女儿如何好,不觉又谈到女儿死,袭人忙掩住口。宝玉谈至浓快时,见他不说了,便笑道:“人谁不死,只要死的好。那些个须眉浊物,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究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拚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拚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袭人道:“忠臣良将,皆出于不得已他才死。”宝玉道:“那武将不过仗血气之勇,疏谋少略,他自己无能,送了性命,这难道也是不得已?那文官更不比武将了,他念两句书污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弹乱劝,只顾他邀忠烈之名,浊气一涌,即时拚死,这难道也是不得已?还要知道,那朝廷是受命于天,他不圣不仁,那天也断不把这万几重任与他了。可见那些死的都是沽名,并不知大义。比如我此时若果有造化,该死于时的,趁你们在,我就死了,再能够你们哭我的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的得时了。”袭人忽见说出这些疯话来,忙说困了,不理他。那宝玉方合眼睡着。至次日,也就丢开了。
——这段引文中宝玉关于“文死谏、武死战”的议论,作为读者,一方面感觉有些突如其来;从女儿死跳跃到朝廷文臣武将的死,宝玉的思维确实古怪。另一方面,我以为宝玉此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发出如此深刻的议论,未免显得太过早熟!明显是作者急于借宝玉的嘴发表自己的观点,因此顾不得宝玉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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