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上学的时候,老爸老妈在苏州开店。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有美丽林园的苏州市区,而是周边的一个小镇。每年的寒暑假,我们姐弟仨都会坐上长途汽车去苏州,当然,过年也不例外。那时候长途汽车要坐很久很久,久到要在车上解决两餐,解决大小便,所以车上的味道也并不好闻。我是一个比较容易晕车的人,这段旅程对我来说更显得漫长,只能不停地睡觉来缓解不适。心里安慰自己,再睡一觉,就离老爸老妈更近了一点了。到了苏州,老爸会在某个约定的路口接我们,然后再钻进一辆小面包车,颠簸一个多小时候才到我们的家。
所谓的家,其实也是店。最早的时候,前面是店,后面就是简陋的十多平方的厨房加餐厅,上面的空间也不浪费,做了一个简陋的阁楼,就是我们姐弟仨的卧室。说是卧室,其实只有一米多高,人都站不直,上面也只有棉被床单,没有任何家具,没有空调,甚至上去都要爬梯子。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抖三抖,早上起来那唯一的不能开的小窗户上满是水汽。老爸老妈的卧室也差不多,在卫生间的上面。即使是卫生间,也没有像样的隔间,全靠密密麻麻的鞋盒遮挡。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春节,走在街上,到处都放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和《老鼠爱大米》。我们家鞋店的对面是超市,但是我们姐弟仨很少去逛,年前最忙的时全家都要上,最小的弟弟在柜台收钱。这个时候老爸总会很欣慰,还好家里人多。年后几天,店里不忙的时候,老妈会带着我们仨坐公交车去市区走走,去逛他们平时也没逛过的步行街,因为听说这里很有名。这段时期的春节,只是简单的一家人的团聚,伴随着假期每天都要早起的不情愿。
前两年的春节,老妈已经离开了我们,老爸开始回家营生,于是我们家的春节终于回到了家乡。由于常年在外求学,加上过年过节也没回家,同学朋友都开始生疏,渐行渐远,唯一怀念的就是家乡的特色美食。我们仨会从早到晚到小镇的街头寻找儿时的味道。早餐有糯米饭、鸡蛋饼、年糕油饼、米面等等,夜宵有煎饺、肉羹汤、烧烤、鸡壳等等,不厌其烦,每天换着吃。后来,认识了F先生,过年变得更加繁忙,要去到处拜访亲戚朋友,几乎每天每顿都有聚餐。所谓的亲情淡漠,不过是因为聚少离多,然而跟F先生在一起后,扑面而来的这个家族的热情和关心,仿佛一下子融化了我,走亲戚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今年的春节,由于身体原因,不便挤在春运的大军中,但格外想念家乡的很多人很多事,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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