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佐把周围找一遍,也没发现那女人的影子,便坐了车子回乡下老家。院子里全是人,智佐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不过他需要打起精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一切终究要结束,那就越早越好。
“智佐……”父亲在地上哭成累人。
“妈妈……”智佐刚要坦白自己犯的错,被母亲拉到一边,“你回来正好,你妹妹去世了,我本来不要告诉你,知道你从小胆子小,这样的事情无法接受。”
“妹妹没了?前段时间有打电话给我说学校的情况,怎么回事?”
智佐感觉全身冰凉,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妹妹下周就满十九岁,再读一年的书也要读大学。智佐无法接受妹妹的离世。
“你妹妹去世那天,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是比平时更勤快一些,她放学之后烧了饭菜,并且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我夹菜,很乖巧。”妈妈坚强地回忆着过去。
“当时我有听到门开的声音,只是太累了,没起床看看什么情况,是我害了智英。”爸爸不停地向死去的智英道歉,“智英,是爸爸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爸爸的嗓子已经哭哑。
爸爸将当晚的情况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记得当时他和妈妈都在家里睡觉,有人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们的消息说智英出事了,那是来自派出所的电话。
“我赶紧冲进智英房间,被褥叠的很整齐,台灯也开着,唯独没有智英。”空空的房间,有太平间的安静。
后来爸爸妈妈便找到了妹妹,可惜,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她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了废弃的楼,她是如何爬上去的,为什么如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开朗,爱笑,积极,又有那么多的朋友,怎么会想不开。
智英是被逼的,还是自己万不得已选择的路?智佐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妹妹的死亡。
她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包括脸,也看不清楚。智佐甚至怀疑这完全不是妹妹,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如何判定这个被裹成蝉蛹一样的白衣人如何就是妹妹。
“智英她……”
“已经摔得不成样子……”
“啊啊啊……为何要惩罚我的孩子,有错冲我来啊……”爸爸哭成泪人一样。
智佐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受,算下来智英是和麦子的死亡时间前后也就是隔一天。怎么可以这么巧合?是在惩罚自己吗?像父亲说的,有错冲自己来啊,为何要伤害妹妹?
明明前几天还有通电话啊,那样充满活力的妹妹,怎么会隔几天就没了呢?无论如何智佐不相信是妹妹自己的问题,一定是有谁在捣鬼。此刻他又干咳了几声,他知道是麦子又在作怪。
“你们还记得白天的事情吗?”
制服人继续询问着爸爸,他一点精神也没有。仿若已经接受妹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其它的都不要再问了,好像唯独智佐怀疑妹妹的死有蹊跷。
后来智佐去了妹妹房间,将抽屉都翻了一遍,里面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倒是做笔记的本子不少,智佐拿把椅子坐了下来,一本一本的翻。
“我那么爱你,可你为何要爱别人呢?”
两个人闹分手?
“恒央……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冷漠的样子,让我痛苦不已。”
恒央?
妹妹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
“说好的一起过冬,为何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个白雪茫茫的世界?”
现在是夏季,哪里来的冬雪?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这些留下的零零散散的的句子里,可以知晓妹妹内心很悲伤,像一直处在冰冷的世界,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温暖,一定是她得不到对方的爱才这么难过。
那妹妹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这是爸爸妈妈即便再也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也必须来面对的事实,不过智佐还是有所怀疑。
“不爱自己,自己还可以爱自己啊,为何要想不开?”
“那你想的开吗?”麦子突然讲了一句话吗?智佐蹲在地上,心里难受极了。
“麦子,我现在很难过,让我静一静,我们之间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妹妹没了……”智佐心里默念着麦子的名字,瞬间他感觉空气再一次通畅起来。
妹妹性格非常好,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又比较野性,小时候爬高爬低的,没有烦恼。永远都是一张笑脸,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困难和阻挠。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小弱点,比如特别害怕老鼠,当然最怕夸张的悲情电影,那样脆弱地搂着自己哭,或许这便是她的柔软,她看不了那种凄惨的爱情故事,总是说长大了也不要谈恋爱,永远只读书学习,可爱的妹妹,还是爱上了别人。
无论是小时候的她,还是现在的大,内心都是阳光的,根本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至少在智佐的心里,妹妹永远不可能做啥事,只是他已经离开这个家已经三年,这三年很少回家,对妹妹的印象还留在过去。
高中的生活肯定会有压力,但也不至于要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直到后来的事情发生,智佐才知晓到底是谁害了妹妹。
对,是他。
这是智佐杀掉的第二个人。
“你为何要杀了他?”
智佐面对着盘问,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杀了这个男人。他不再隐瞒自己的罪行。再说又不是悄悄进行的,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动了手。只是不知道那些看见自己的行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再也不敢走那一条路呢?
确切说自从看到他第一眼,就产生了这个想法。这是智佐唯一想到的事情。
理由呢?
智佐坐在那里心平气和地回忆起来。
那个男人,表面是个高中生,其实心思缜密和恶毒。他的所有行为让智佐心生怨恨,就是因为他,这个家变得更加破碎。
恒央不仅是在破坏一个家庭,像一颗毒瘤一样,不断将恶意扩散到不同的家庭里去。
“有人会管这样的事情,你为何要动手?”
不过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看他不顺眼,而是他必须接受惩罚,才对得起妹妹,对得起这个世界。
“那你对得起这个世界吗?”
“对麦子,还是有所亏欠,不过我已经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如果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死去,像妹妹这样坚强的女孩子都没有逃脱,不管怎样,她的死,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如果没有他,智英永远不可能甘心离开这个世界。
有些人活着就是在制造死亡,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死去,永远的消失。
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懂。
“很多人应该能懂,如果家人在别人的陷害下死去,会是怎样的痛苦,光是想一下,内心就会特别难过,愤恨,难受,当然还有一种复仇的心理,如果没有体会过,不会有人能懂这到底是怎样的心理。”
智英死后,全家人都很难过,特别是父亲,开始了酗酒,喝多了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哭泣,趴在妹妹的床上哭,没有人可以劝得了他,母亲也是一样,白天哭,晚上哭。
后来,在亲戚的协助下,还是把妹妹的葬礼办了,父亲的神经像是有些错乱,白发像是一夜长出来的。智佐一直担心父亲哪天也想不开,便去另一个世界去寻找智英。
如果是因为疾病而死去,或多或少家人还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接受,但是智英是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离开,这是爸爸妈妈一辈子都没办法接受的,包括智佐一样,一家人都活在无比歉意的世界里。
“如果麦子没有死,是不是上天就不是惩治自己?”
“如果父亲那天晚上起身看看那敞开的门,是不是妹妹也不会死去。”
“如果妈妈在发现妹妹格外勤快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发现反常,是不是智英还会活着。”
那么多如果都是歉意,向直接和间接导致智英离开的事实道歉。如果把心思多放她身上一些,永远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实。
一家人都活在这样的念头里,一天挨着一天的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尤其是父亲,感到最深的痛苦,他的后悔已经成了心里最大的伤口,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的粗心,恨自己没有尽好父亲的义务……
那个男人,是妹妹死去的第二周来到家里的,当时母亲出去买早点,父亲又跪在智英的房间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智佐一直怀疑没有谁发现麦子的死去,想着偷偷回城里一趟,然后再回来,不过母亲再三叮嘱不要让父亲一个人单独待着,毕竟在家里,就会想到妹妹的死去,这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不过确实父亲的精神状态确实让人无比的担忧。
他难过的样子,让人会觉得这个世界再无可依恋。
父亲从起床开始一直哭了近两个小时,智佐打消了偷偷回城的念头,想着带着父亲出去走走,这样稍微可以让他忘记一会难过,毕竟死去的人已经离开,一直抓着她的灵魂不放,她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不安。
智佐尝试扶父亲起身,这时门铃响了……
“哪位?”
“我是智英的男朋友——恒央。”
原来真的是他自己送上门,麦子在智佐耳朵小声嚷着……智佐再一次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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