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琴友晚上好,不知你那是否下起了微微细雨?
最喜这夏夜的雨,
撑一把小伞,
踩一路水滴,
溅起的水花,
都是你的身影。
那一次夜宿洛西华阳亭,风轻云淡,引得雅兴大增,不禁抚琴一曲。不知不觉已三更,刚要收琴,只见身后有一老者听琴已久,便问道:“老人家会弹琴否?请指教。”老人谦逊的微微一笑,说:“略知一二。”
正值年轻气盛得你,自负很有才华,就存心试老者一试:“请老人家指点,我的琴艺有哪些不足之处?”老者拈着花白胡子说:“指法娴熟情不够,当应悲壮凌冽。”这让你大吃一惊,这其貌不扬的老人家竟能看出自己的毛病,遂诚恳求教。
老者并不推辞,点一炉紫檀,净了净手,整整衣冠,盘膝坐好,闭目沉思良久。遂从容拨动琴弦,时而悲怆时而欢快。老人双手在琴弦上挥拂,旋律变化万千,时如海浪击岸,时如喁喁私语。稍后,琴弦又发出了悲壮、凄凉的哀调,如泣如诉,飞跃亭外,湖水似乎也在呜咽。
琴声戛然而止,你这才如梦方醒。再看老者,双目晶明,神采奕奕,便恳请老人家传授此曲。老人欣然允诺,就讲起这古曲的来历。原来,这古曲流传在广陵(今扬州)地方,名为《广陵散》。“散”是一种琴曲的名称。《广陵散》描写的是勇士聂政刺杀韩王的故事:
聂政的父亲给韩王铸剑,违了期限,为韩王所杀。聂政找到一个机会,混进王宫要刺韩王替父报仇,被侍卫发觉后,逃进深山。他听说韩王喜欢听琴,就想扮作琴师接近韩王。在山里,他请了位老师教他弹琴。为了通过关卡不让人认出,他用漆涂脸颊,用石头砸掉牙齿,为了改变声音,他吞火炭把嗓子弄哑,年深月久他终于弹得一手好琴。
一天,他在京城门楼下弹琴,“观者如堵,马牛止听”,韩国人都被他琴艺征服了。韩王得知有这样一位弹琴高手,就派人把他带进宫里献艺。
报仇机会来到了,进宫时,聂政把匕首藏在琴腹。他弹的琴曲博得韩王和群臣的赞扬。就在这时,聂政突然拔出匕首,把韩王刺死。然后,他割下自己的眼皮、嘴唇、鼻子、耳朵,彻底毁坏了面容,自刎而死。韩人将他暴尸于街头,悬千金,征闻这刺客的姓氏和籍贯。
聂政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她猜想到只有自己的儿子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便来到尸旁,抱起尸体大声痛哭,对着围观的人们说:“这是我的儿子聂政,他为报父仇,杀死暴君,又怕累及家人而毁容。但是,我怎能贪生而不让儿子名扬于世呢!”她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气绝身亡。
老者说完故事沉默良久,方道:“弹琴,不仅要指法熟练,还要理解曲子的内容和精神,要把自己感情融化到琴曲中去,自己感动了,才能打动人。”接着,老人就亲自指点弹奏。
转眼,天快亮了,再看老人时,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从此,你便以一首《广陵散》精妙绝伦,名闻天下。
但是后来,只怪你是铮铮硬汉不屈服,不肯阿附司马族,落得竹林再无响琴音。刑场之上,面对千人送行一张琴,一首绝伦痛人心,听着无不动容。你只慨然长叹:“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曲毕,嵇康从容地引首就戳,时年仅三十九岁。
作者:清韵寒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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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唱晚---《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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