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像挟裹着一层迷雾,不甚清了。生命也像蒙着一层纱,远着、近着。
回忆儿时欢闹的大杂院,也时时有远声一般的清渺。爱和我开玩笑推着后座夹着饭盒的自行车的杨叔叔,每天上下午都来家里和母亲闲聊的胖胖的李婶。是的,我们家像一个小社区中心,经常有街坊邻居来家窜门儿,现在想起可能是我那善良而乐于助人的母亲的缘故吧。回忆起母亲,总有那么多似乎想起而又说不出的情节、片段。是啊,谁在回忆起母亲时都不是思绪万千啊。
母亲是有一半蒙古族血统的,这还是母亲故去,从老家来的表哥那儿知道的,母亲生前从未提起。只是回忆母亲聊天说舅舅的小名儿叫小喇嘛,还有母亲谈话中间老是有一句半句佛教意味的话语。我的老家是个蒙古族自治县,应该当时藏传佛教在那里很兴隆了一段时间。
姥爷是个民间说书艺人,半瞎,可能是白内障吧。有才华,但命运多舛。姥姥应该很年轻就离开人世,母亲回忆她几岁的时候姥爷背着她时的情景显得很温馨。母亲也时常后悔没有把姥爷的弦子留下来,她认为这把弦子和她小时院中的大树都是被生活懒散不上进的舅舅卖了。后来舅舅也来过我们家,穿着黑色的棉衣裤和黑色的大胶鞋,好像还戴着顶毡帽子。我还是很喜欢舅舅的,不仅是因为他给我买了几本《儿童文学》,而是他的沉默、安静。这是我七、八岁时的回忆。爸爸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大兄哥,这可能也是爸爸骨子里那些传统的农村习俗的影响。其实现在想起,无非是生活道路和生命理念不冋而已。
妈妈很年轻就和爸爸离开老家到千里之外的这个北方城市工作,在这里他们有了我们这五个孩子。爸爸是个勤劳诚恳的人。妈妈年轻时在家属工厂干过一段工作,后来因为我去幼儿园老是哭闹就在家管我和操持家务。老俩口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中间伴着他们老两口的生气拌嘴、兄弟姐妹们的吵闹和街坊之间骂大街的回忆,嘈杂却温暖。
后来大院拆迁,我们搬到城东的楼房小区,却还是经常回忆大院里那几棵大树,游戏欢闹的小胡同,自家的菜窖、粮房。那些在那里发生的过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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