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我和好友吉对面而坐,空气中氤氲着烟草味和空调过滤网传来的奇怪味道。我把玩着六角玻璃杯,透明的杯中放着一块巨大的冰块和剩了不多的波本威士忌。
传声铃不时地响着,有顾客出出进进。离我们十米开外的五平米舞台上,老板焚膏继晷地嘶吼着黑豹乐队的“Don’t break my heart”,引来台下阵阵欢呼。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也许是我的错。也许一切已是慢慢的错过,也许不必在说……”
我和吉都若有所思,默默地怔在那里,和周围的气氛判若两别,像忘了上发条的钟表。
那年夏天,我们二十岁,喝了足够灌满宽度25米,长度50米那么大游泳池的酒,抽了大概5000支香烟。
这时,吉突然兴奋起来,好像在沙发底下翻到了去年无意掉落地糖果:“陈呢?”
他指的是我的女友,准确地说,是前女友,就在一周前,我们和平分手。
“分手了,一周前。”
“什么?你们不是从小学就认识了吗?”
“那又怎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放在这里合适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何况爱情。”
“说说,怎么回事。”吉饶有兴致地啜饮了一口面前的酒,来了劲儿。
“很简单,她觉得没意思了,想要寻找新的感觉。”
“那可是八年啊!”
“嗯。”我沉默。
“我要离开这里了。”吉说道。
“哦。”
“你不问问什么情况吗?”吉有点生气。
“愿闻其详。”
“无所谓了,总之,我要永远地离开这个城市了,可能今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如果有空,我还是会来找你的。”说着,吉点燃了最后一根七星香烟,这是他今天抽的第三包烟了。我抽了两包,嗓子里像卡着一沓干燥的海绵,我真佩服他。
酒吧歌手唱着摇滚,传声铃不时地响着,邻桌继续着推杯换盏,我仿佛失去了听力,对这一切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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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从洗漱用品到画笔,单片相机。她好像在躲避瘟神似地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仿佛八年被偷走。
我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学长。
她精准地带走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有给我留下一个念想。
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中,陈还是那样爱我。我们一起去城市旅行。陈是美术生,她用画笔描绘着每一个我们去过的城市。
当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却不幸被当地黑帮势力挟持。
我和陈被关到了两个房子,黑帮势力每天只给我们一顿饭和一些水。
我疯狂地敲击三下墙壁,那是我和陈的暗号,我们曾经商量过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敲击三下表明自己安全无虞。
果然,另一边很快就反馈了三声敲击墙壁的声音。
我这才放下心来,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我们每天以此方式来互报平安。
残破的清晨,黑帮势力将我粗鲁地捆绑带走,将我带到了一个做苦力的地方,我疯狂地挣扎着,并问道:“我的女朋友还在隔壁,她怎么样了。”
黑帮势力惊诧地答道:“你住的隔壁没有人,你是唯一被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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