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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Bird in a tree.It is on its 

21 Bird in a tree.It is on its 

作者: 李胡八道 | 来源:发表于2018-09-10 14:00 被阅读0次

    那天之后的事情,正如你所看到的。

    程宇非,许飞,还有许老爹,在一块儿吃了顿东北版的大火锅。

    但让程宇非和许飞没有想到的是,这东北火锅竟出奇的好吃。好吃到,即使是在五年后的今天,他依旧能够记得那天那顿火锅的味道。

    炖得软糯的土豆,烫得熨帖的干豆皮,还有肥而不腻咬一口又香又嫩的大肉块儿。

    他们吃完饭。许老爹把锅碗瓢盆往水槽里面一丢,洗了手就进了客厅。拿起了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古典吉他,他唱:

    Bird in a tree

    It is on its way

    Oh with no one to blame

    Climbing a hill

    It is me again

    Oh it’s always

    The same

    But on the top

    We will find love

    But oh bird you flew away

    On our way we will have hope

    But oh bird you flew away

    ......

    直到今时今日,在他的心目中,许叔叔那天的演唱表演,依然排在第一位。是他,让他清楚地感受到,音乐竟然可以那么的美,那么的动听,还有那么那么的,自由自在。

    也是因为他,让他,爱上音乐。树上的鸟儿,在它前进的路途中,没有同行者可以责怪,什么都没有。然后它去爬山啊,总是如此,在山顶上,我们会找到爱。如果没有但是,这无疑只是个童话故事。而正因为有了但是,童话,变成了现实。

    后来的后来,他看了一部电影,王家卫拍的东邪西毒。那时,他已经读了大学,在学校外面的出租房里,室内暗淡无光,窗帘被他全部拉上。他斜卧在床上,前面的电脑播放着这部电影。

    起初,他并不如何难受。不管悲剧还是喜剧,说到底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早已过了情绪泛滥的年纪。可看着看着,他点着了一根烟,他几乎不抽烟,一盒烟放桌边能放一个夏天。但那天,他还是抽了。然后,一根接着一根。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真TM懦弱,就是傻逼一个。

    原以为懦弱,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屁的很久以前。他已经很久没哭了,上次掉眼泪还是在五年前的那场大雨里。而看电影的那晚,他也没哭。

    眼睛很干,情绪好像被整个困在了眼睛里面,他几度揉搓,还是没有。跟干了的河岸似的。

    然后,在那个夜里。他什么都没干。闭着眼睛,没有梦境,没有A片,全凭模糊的想象,释放了一次又一次。大半个晚上过去了。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混混沌沌飘飘忽忽的,人醒着,脑袋睡着。

    对。回到那天。

    后来他们几个轮番地唱起歌。他从跟不上,记不住,到凭感觉就唱对了。

    “哎呦呵,小子。”许老爹笑着道:“唱得不赖吗,比飞飞好多了。”

    “老爹你跟我有仇是不是,能不能别捧一个踩一个,很打击人的知道不。”说完回身跟程宇非道:“老爹眼光高着呢,说你唱得不赖,就说明你唱得没跑了。”

    “什么没跑?”程宇非傻乎乎地问:“是,没跑调?”

    “No no no.”许飞朝他摇了摇食指,说道:“是说你唱得好,是唱歌的料。”

    “噢。”程宇非呆呵呵地点了下头,又连着“噢”了一声。

    许飞扬手敲了下程宇非的头,“噢个六神噢。”

    再后来,他们唱累了。靠沙发上歇着。紧跟着,又被许飞央喝起来,拽出去放风了。放风的主要项目,是打篮球。

    “去酒吧拿球。”许飞说道。

    “嗯?”他问道。几人,许飞站中间,左边是他,右边是许老爹,跟俩护法似的。

    “酒吧有球,陈可买的。”

    “噢。”

    “那个陈可也你们学校的?”许老爹问许飞。

    “他不是。”许飞回应,“他现在是社会人士了。”

    “怎么。”老爹问,“不念了?”

    “啊。”许飞笑笑,“对啊。”

    “这小子挺刚啊。”老爹也跟着笑了。

    “是吧。”许飞笑道:“要不,我也不念了。”

    老爹听了,道:“嘿。你不念了要干嘛。我看你念不念都没差啊,没事赶什么时髦呢。”

    “能省下不少学费呢。”许飞在旁边嘟囔着。

    “行了吧。”老爹道:“咱家就咱俩,也花不了多少钱,用不着省学费。”停了几秒,接着又道:“再说了,你在学校不也一样挺自在的,用得着辍学?我看你不把老师气着就不错了。”说完兀自在那儿乐了。

    “喂。这位老同志。”许飞讲道,“我小时候很乖的好伐?三好学生啊你懂不懂,就是啥都好的学生。老师喜欢着呢。”

    “呦呵。”老爹笑道:“你看看人家程程,都替你脸红了。就你这脾气,这这这...”说着手伸到许飞头上,再伸到身上,最后是脚,接着道:“你这明明是一身倔骨头,连骨头都倔,还乖乖。我都比你乖我跟你说。”

    “呃。”

    “呃。”

    许飞和程宇非竟然一致地,无言以对。

    其实说到许飞小时候,学习真还挺好的,也比现在用功多了。只是说到听话乖巧嘛,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程程。我跟你讲个事儿。”老爹又道:“你飞飞姐小学时候,成绩确实是最好的。完了老师就让她当班长,她上课时候自个站起来了,后面还有校领导听课呢。给他们班主任气的,中午都没让她回家吃饭,在教室面壁思过来着。后来班长也换人了。完了让她当数学组长,她数学特别好,奥数可爱学了那时候。然后有天老师让她帮忙收作业,她自己没写。属于监守自盗那伙的。后来还被同学给告发了,老师又撸了她小组长的职务。”

    老爹转向程宇非道:“你看看,厉害不,程程。”

    程宇非在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哎我。”老爹隔着许飞拍了程宇非一下,“你这是搞盲目崇拜啊。要不得要不得,组织上不允许。”

    就是这样一份夹杂了崇拜的爱情,让他无法坦然面对对方,那种矛盾,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呀呀呀。你们怎么来了?”陈可站在吧台里面,看到他们几个道。

    “拿球。”许飞瞅瞅老爹道:“这个就是陈可。”

    “这个是我老爹。”

    “欸。许叔叔好。”

    “飞飞说你是社会人士,社会人士不用叫我叔。别这么客气。”许老爹说。

    “难不成叫你哥?”陈可一脸懵,“我才刚,刚过二十。”

    “年轻啊小伙子。”许老爹笑笑道:“比程程长得可成熟多了。比许飞长得也成熟。”停了下又说:“你叫我许叔吧。”

    “没什么人啊。”许飞问:“今个不周末吗?”

    “估计得晚上吧。”陈可说,“现在这学生周末玩的玩意儿可多了。估计都出去了吧。”

    接过陈可递过来的球,许飞道:“那行。我们几个走了。”

    “欸。看看气足不?”

    许飞按了两下,道:“挺足。你刚打过的吧?”

    “嗯啊。没事我就玩两下。”

    “在室内玩儿?”许飞笑笑:“你也挺骚气啊。”

    “赶紧走吧。下回一起。”陈可挥两下手道。

    “现在一起呗。”许飞道:“店里也没人。”

    “不行。”陈可一副怕怕的表情,“你思瑶姐知道了,能把我给撕碎了。”

    “你这雄风得重振啊。加油啊,哥们儿。”说着这话,许飞人已经往外面走了。

    沿路的学生,也挺多的。

    许飞带两人先去了平时总路过的那个篮球场,没有位置了。又绕到南面的体育场,才费劲巴拉地找到个半场。

    管他呢。有地方就行。三人打篮球就很随意了,后来又凑了个落单的,弄成两两一组,玩的就认真了点儿。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当时的程宇非几乎被惊呆了,许老爹的球技那也是很好的。跟他这种个儿不高,球技不熟练的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换个说法,那也是,一个大学校队的水平,一个小学生的水平。他差点儿都要忘了,这个他叫叔叔的人,许飞的爸爸,还是个病号呢。

    “老爹,你悠着点啊。”许飞在旁边忍不住提醒道。

    许老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把球传给许飞。

    许飞右手运球,面向篮筐,胯下运到左手,再运回右手。同时右脚向右,身体带球往右边晃了下,再快速运到左手。她压低身子,双脚同时向左后方微移。此时,场上另一个同学已经从侧面压过来了,许飞在他下一步动作前,迅速投篮,球进。

    一场球结束。告别了另一个球友,几人也准备离开。

    老爹喘着粗气,在篮筐底下蹲了下来。

    “怎么样?”许飞忙道:“要不要紧,带药了吗?”

    老爹笑着摆摆手,没说话,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过了有一会儿,他伸出手指向旁边草丛某处,对许飞他们俩道:“看到没,那边那个大蚂蚁,比其它蚂蚁大老鼻子了。”说完还自己傻乐了一会儿。

    许飞愣了下,跟着看了一眼,末了还是对老爹说道:“回去赶紧吃药,完了趴床上好好歇会儿。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老爹摆摆手,站了起来,走两步道:“看,啥事儿没有。”

    最后,许飞去酒吧送球,然后就没回家了,直接上班。程宇非也跟着一起留那儿了,老爹一人回家了。

    傍晚的酒吧里,人气渐渐上来了,比下午时候多了不少人。连吧台的卡座上都还坐着不少人吃饭呢。

    “欸。陆思瑶呢?”许飞问陈可,“今个儿没看到她啊,又跟哪个男人过二人世界去了?”

    “去日本了。”陈可回道。

    “什么。你说她,去日本?”许飞问,“玩儿去了?”

    “呵。”陈可笑了下,说道:“谁知道呢?就是不安分,就是闲不住。也不是属马的啊。”

    “这还跟属相扯上关系了?”许飞笑笑,“原来你还挺迷信啊。”

    “不是迷信。”陈可煞有介事地道:“属相是征象,也是分类,命理学不是迷信。”

    许飞转过身,睁大了眼,看向陈可,仿佛才认识他似的,说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可吗?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停了下又道:“我听老爹说,旧时就有传,什么大仙上身的。你快说,你是谁。”

    说完自己乐得够呛,程宇非坐她旁边,也跟着笑了。

    “没上身。别胡说。”陈可道:“这种事别瞎说。再说,灵附体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怎么?”许飞见陈可认真,也憋住笑,向前探着个脑袋,神秘兮兮地问道。仿佛在探讨什么当世的绝密档案。

    “被附身吧,得有一些条件。”陈可讲道:“从八字角度来讲,命带华盖的人,华盖得在日主,并且要两个以上。这种人较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啊?”许飞赶紧追着问。程宇非也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对于他们俩来说,这些他们不懂的,没怎么听过的,都统称为迷信。哈,就是迷之信息吧。

    “人吧,本质上来说也是原子构成的能量体。而这些仙鬼呢,就是暗能量体。两者频率的不同,导致了维度的不同。所以一般人接触不到这些,也很难被附身,除非机缘巧合。而刚说的那类人,命带华盖的,他们本身能量体的振动频率就和一般人有差异。他们既是人,有常人的频率,可以和人接触。又可以调频到其它状态,频率与鬼神一致。”

    “天啊。你讲故事呐?”许飞惊呼出声,“简直闻所未闻啊。没想到,没想到啊。”

    一连感慨了两个没想到,许飞卡壳了。卡了会儿,才又说道:“感觉像在听鬼吹灯似的。”

    陈可笑了笑,又说道:“其实没什么,你没接触自然不了解。很多事情,没接触之前,也都不了解,或者是一知半解。”

    “那倒是。”许飞回应,“我跟着老爹做雕件儿之前,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总是没事就刻。有单子时候刻,没单子时候也刻。甚至有时候超任性,明明顾客的单子都做好了,但因为他自己实在是太喜欢了,就不接单子了。”

    停了下,许飞给大家解释道:“老爹的单子是这样的。网上或者别人介绍的单子,老爹都是先问清楚然后开做,一般都是打好坯了才接单。”

    陈可愣了愣,问道:“许叔?做什么?”

    “木雕件儿。”程宇非在旁边插道。

    “噢,噢。”陈可笑笑,道:“原来许叔叔还是个艺术家。”

    “我先去换衣服。”许飞没回话,说了句就去更衣室了。

    “你们三个打篮球?”陈可问程宇非。

    “四个。”程宇非回道:“还有个大哥,估计也科大的,不认识。”

    “下回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啊。”程宇非回应。

    “那你今天怎么不一起来。”许飞换了制服出来,说道:“反正陆老板远在日本,也监督不了你啊。”

    陈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许飞意会,道:“哎。你就是个劳碌命啊。女神出门,还得一个人给女神看家赚钱,实在是...哎...”

    没实在上来,只能一哎再哎。

    “我没有。”陈可无辜道:“我这是工作,当然要尽职尽责了。”

    “嗯。你说什么都对。”许飞笑道:“咱们还是接着讲鬼故事吧。”

    “什么鬼故事。这叫玄学。”陈可说道。

    “嗯。”许飞点点头,道:“你说,我们听着呢。”

    “不说了。”陈可回身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喝了一口道。

    “说。你说嘛。”许飞央道:“我认真听。”

    “听这个干嘛,你没事闲的啊。”陈可道。

    许飞说:“是啊。我们就没事啊,闲的啊。再说我也是好奇啊,想了解啊。”

    陈可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接着道:“玄学,顾名思义,就是变化之学。与易经不同的是,玄强调了它的隐秘性,而易学的易则更为普及一些。就像佛道之说和儒说的区别。”

    “噢。”许飞道:“噢,噢。”

    “许叔叔身体不好吧,你妈妈也是生病去世的吧。”陈可突然说了两句。

    许飞立马呆立当场。“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妈妈,是因为你去世的。”

    “不是。”许飞轻轻道:“她是生病去世的。”

    “非也。”陈可讲道:“如果没有你,她至少能和许叔叔一起活到现在。”

    许飞没说话,只抬头看着他。

    “你妈妈应该是心脏不好,因为生你才去世的。从玄学角度讲,你是作为她生命能量的延续,所以她离开了。”

    “老爹不是这么说的。”许飞小声道。

    “他当然不会这么说。”陈可道:“本来结婚生子就是他们的选择。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是果,不是因。”

    “是吗?”许飞看着陈可说:“我一直觉得是我的原因。我其实,是自责的。”

    “刚才不还说跟你没关系吗。”陈可笑笑道:“往往说没关系的,实际上都觉得有关系,甚至很有关系。”

    “也是。”许飞回应。

    “不过,事实上,跟你还真没有什么关系。人命啊,天注定,虽说事在人为,但天命,往往不可违。”陈可伸手拍了拍许飞的头,说道:“这是你妈妈的选择,而你,并无法左右她的选择。不是还有许叔呢,没事多陪陪他。”

    许飞低下头,没说话,吧台这一小块儿,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程宇非伸出手,把许飞的手握住。他的手不够大,还包不住她的手,但手却很热,两只手握在一块儿,就更热了。

    “大师。”过了有一会儿,许飞才抬起头,对陈可说道:“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为情所困啊。”

    “我执呗。”陈可笑着道。

    “什么我直?”直男?

    “我执,执着。”陈可接着道:“感情的事情,说不清的,尤其是当局者,反而更执迷。没事,我承受的住。”

    “那你说,思瑶姐为什么这样?对爱情没安全感?那她为什么还要...”许飞问。

    “她啊,最善良不过,不想伤害别人。却总是伤害自己。”陈可说。

    “你为什么不告白?”许飞接着说:“说不定,她也喜欢你呢。”

    “她是喜欢我啊。”陈可看了看自己的手,说:“可是喜欢,并不是爱情啊。”

    过了会儿,又说:“喜欢和爱,不一样的。你赶紧进来工作吧。人多了。”

    陈可转过身,给音响换了首歌。哥哥的,怪你过分美丽。

    谁亦能呵一呵

    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

    但别要选出色一个

    耗尽气力去拔河

    怀内能躲一躲

    力度与温度差不多

    唯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一早已拼命退后

    想过放手但未能够

    怪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终于花光心计

    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

    怪你过分美丽,怪我过分着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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