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记得接兵时,我们还进行了一个考试,我一看是写作文,开心极了,哗哗哗写了一大篇,漂亮的女连长看了还直夸我“张阳你字写得这么棒,文笔也好,来部队一定考个军校哈!”我心中暗答“必须的!”
后来还有不止一个人看到我会问:“你是文艺兵吗?”我摇摇头,心中有一丝遗憾,其时也不过就一闪即过。因为进部队前,还是挺兴奋的,这个一时的兴奋掩盖了其他一切的思考。
现在想来,写作、艺术,都是我的心头爱,不禁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擅长和喜爱的领域呢?后来回地方工作,在单位我也是文艺骨干,工作后我利用业余时间去学了小提琴,还考了个四级证书,后来又参加晴空一鹤合唱团,2018年学尤克里里,并且在“梦想家部落”伙伴们的陪伴下体验了一把街头卖艺,还因为想表演的强烈意愿成功组织了一场四世同堂的家庭联欢。我的爱好和天赋区,我一次次远离它们,又一次次被自己的心带回来。很奇妙。
我至今还记得自己拿到新军服、宣誓时的心情。2004年部队刚换装,是97式军服,和过去老料子比,板正许多,很帅气!我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内心被满满的神圣感充盈着。
新训我前后在两个部队待过,第一个待的时间很短暂,我们那一批河南的不多,我们班有很多都是川妹子,班长是老兵,也是河南的,比我还小几个月,高中没上完就来当了兵,据说家里管不住了才送来当兵的。虽然我在这个部队待的不长,可能有两个星期,但是走的时候战友们竟也抱着我痛哭,我也是呜呜地哭,旁边接我的人就在那儿看着笑,小丫头们革命感情都建立起来了啊。后来我们都开始投入到部队的工作岗位后,有一个四川小战友还通过话务查到了我药房的军线电话,还给我寄了家乡的灯影牛肉,我甚至还记得她的名字,叫吴玲。现在想想特别有意思。
走的时候,我还带了一个奖走,这是我在部队拿到的第一个奖。那几年还是法轮功比较猖獗的时候,我在“反法轮功”的演讲比赛中,自己写稿、参加比赛,还把自己和很多人讲哭了,最后拿了一个第一名。原来我一直那么会煽情啊,呵呵。
然后我就被转到了另一个我一直待到退伍的单位。在那里的几年,我一直有种没来由的优越感,估计是小公主的傲娇吧,这年少幼稚的一面也曾让我吃过苦头。后面再讲。
先讲一个新兵连的笑话吧,有一个人,脑子反应慢,简单的报数1、2、3、4……总报不明白,班长生气了,大喊口令:“XXX,出列!”这个人出列了,班长喊:“再练习一遍!听口令……报数!”刚好前面有棵树,这个人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了粗壮的树干!当时全场人都笑得不行了。
部队里流传着很多笑话,很多都是真人真事儿,且有的不止发生过一次,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都说部队是一个大熔炉,在炉子里你的家乡话会被慢慢磨完,因为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在炉子里你的棱角和脾气会被磨平,因为这里有很多规则。我其实刚一来就属于特别能干懂事型的乖乖女,且一身正气、爱憎分明,但是我知道,我的内心从未被真正驯服过,如果说有,那应该是离开部队的时候吧。
跑越野五公里的时候,是在外面的土路上,我总觉得长度不准确,肯定超五公里了。那是我18年来第一次跑这么长的路程,那个累啊,但我死撑也得扛下来。后来我还抢过了旗帜跑,跑到和一个男班长并排位置的时候,他问道:“张阳,累吧?看你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迎着风声音太小,我喊道:“我没哭啊!我就是见风流泪。”我确实是来部队前就有点砂眼。但那次真的也把我累惨了,我也分不清汗水、泪水还是鼻涕了。
时间太久,我竟然只记得这一个片段了。
说起跑步,还想起很多有趣的事儿,当然是现在觉得有趣,当时苦不堪言啊。
有一个下连工作后的故事,记得军校考试体能部分,部队直属的下面部队也来我们这儿一起参加,其中参加的女兵只有一个,在一起等待考试的间隙,我们队的女兵炫耀地跟她说,阳阳姐(那时候有一个有趣的风气,无论年龄大小,都把名字唤做一个叠词并且加上姐)是我们这里跑得最快的,我听言很快谦虚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已经跑完了似的。结果一开跑,人家哗哗就把我甩下一大截,现在想来实在觉得自己的“谦虚”好笑,也不知是不是那女孩是吓着了,死命开跑,还是怎样,但我觉得最主要原因还是平时练习多吧,人家确实比我跑得快。其实在我们队女兵里跑步No1,我觉得是因为我的好胜心,别的女兵坚持不下来,我却一定要坚持下来,并且跑得快,磨磨蹭蹭还不如憋足劲儿跑下来,我可是还要考军校的人。我原本真的不是长跑的料,原来在学校我跑步属于爆发型的,耐力不行,所以说部队的生活确实在耐力上锻炼了我。
还有一位男战友,现在也偶尔会联系,那时候跑步他总是被我拉一圈,然后还总说我是一个比男兵跑得还快的女兵,但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是你跑得太慢了”,但话说回来他的好心态我也真是服气,把每次跑步都当作玩耍,也是没谁了。
还要说说第一次打紧急集合的情景,对,我们用“打”这个动词。睡的正香时,突然被急促的哨声吵醒,看着身边的人包括平日里淡定的班长都着急忙慌地起身穿衣,打背包,最后背着这些行军用品绕操场跑步,想象一下,这是什么感觉?第一次紧急集合的我们跑起来简直像逃兵,用连长的话说,是稀里哗啦一大堆!当时我们个个不服气,心说,这不是第一次嘛。
等到我们一个个已经从内到外地像个军人样儿的时候,也该下连分配工作了。这是第二次离别。这次我印象中没有之前和川妹子一起的时候伤心,因为在这里的三个月,每天都很累,除了身边的几个人,根本没有时间心思跟别人相处,也是因为自己一门心思在正常的训练和活动上的原因吧。最后我记得我是拿了一个队列标兵和嘉奖离开了新兵连,还担任了一个副班长。
下面说说我最最头疼的一件事,那就是内务,叠方块被。因为各地来的战友被子都是各地军区发的被子,肯定会有不同。我记得当时那一批,江苏和山东的兵居多,河南和湖北的女兵分别就一个,就是我和冷彩霞,彩霞下连后一直和我住一个宿舍,我们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最后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就是她后来第一个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阳,什么时候写写我们在部队的故事。”回到被子上来,当时江苏那一批的被子质量特别好,很板正,被角很容易就捏出来了,而其他人的都太胀,我的那条,我万般嫌弃,不仅胀还皱巴得要死,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起来开始用小凳压被子,毕竟以后几年都是它跟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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