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祝鼎希
唐门到了他的手里只能说更乱了,而父亲像是早有预料,给他培养了一个副掌教,忠心耿耿,文武双全,优秀的就像是那个人才本该是唐门的掌门。
祝鼎希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很高兴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他放心的纵欲。而那个优秀的副掌教几次贸然闯进房来报告事情,每一次脸红的像是出血了。祝鼎希很喜欢他那个表情。
那种感觉逐渐扎根,蔓延,以至于终于下手了!
其实没有猜到他会那么反感,一直以为那个脸红是因为羞涩,结果,真是失算。向来可爱的副掌教发飙了,杀了自己的侄子,还带有一批拦截的弟子,差不多一半人数吧。心疼,不是因为门里人死了,而是副掌教跑了!
这一别,岂料是六年。
找他的时候去了一趟京城,结识了赵青阳。这一下,好多东西都有迹可循了。
看在副掌教很在意唐门的份上,只好随便打理一下了。
蛊门的人特意讨好自己,把搜索范围一下缩小到一家客栈,想了想,干脆让他们打个头阵去打声招呼好了!
副掌教满身是血的坐在柜台前,依然潇洒,祝鼎希这次做足了功夫,跑不掉的。
但问题出在了他总想一死了之,祝鼎希也很头疼,时时刻刻把人带在身边,甚至用很多逼不得已的方法控制他。
短短两个月,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流血了。祝鼎希也不想动手,但是在他傲慢蔑视的眼神下总是肝火大动,以至于萌生出杀了他的想法!
赵青阳托自己办点事,只好先随其去了苏州,见到了同好的圣道主人,看他和赵青阳的关系,莫名的生出羡慕。这次参与的事情有些热闹,真正的魔教掌门丁高的确就在赵青阳手里,那冒出来的那个新的圣道主人是谁?
后来听赵青阳说是有人故意把丁高的踪迹败露了,然后自立为魔教新主,设了很大的一盘棋,西南八奇也被牵涉在内,解决这四个门派的问题就顺手给了自己,赵青阳则答应处理掉晋州四侠的恩怨。
玩了那么多个男人,年近四十,最后还是选择了身边这个,祝鼎希觉得很可笑,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他一直恨下去怎么办?路过影门时记起况玉成来,那个年轻人很久以前来过唐门,被自己玩了很久,也许骨子里是相同的人吧,也颇疼他。前不久特意跑到中原找自己请求唐门出手平息影门内乱,提出的条件倒是很诱人,干脆答应好了。
回到家里就听到影门二公子把接人的唐门子弟杀了,同时还有况玉成,然后是整个影门!
“小开,影门灭了,瞳门似有若无,坤门和蛊门也快了,此事一完,就是唐门自己了!”他一边给男人擦药一边说着一些琐事。
副掌教自然是郭开义,曾经的从容闲适已经变成了满脸的苍白虚弱,祝鼎希的武功的确很高,同归于尽的愚蠢想法导致了自己现在的耻辱处境!还是无时不刻的想死!
“所有人都不太喜欢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不喜欢,可是,如果我不在了,那群人就会想要杀你。到底是多恨才会见人就杀啊……”祝鼎希抬眼看他,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没有答案。
老不死们开始骚动,二弟带着大批人来,声称要凶犯凌迟处死!
祝鼎希把房门一关,任何人不得进来,外面是无法压制的声讨与威胁。他坐在床边,很是担心,想了很久,说:“我可能防不到他们了,所以我给你解开手脚链,但是千万别寻死,求你了,小开!”
等了很久,没有任何表示。只能长叹一声慢慢的给他解去那些锁链,脑子里却全是他死去的场面。
外面的人忌惮掌门人,只得明天继续。
这一夜,祝鼎希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我以为你是不讨厌这种事情的,结果那一晚虽然得逞了,你却离我越来越远,本以为要抓住你了,反而惹恼你。有时候很后悔自己那么冲动,我明明不缺男人,明明可以一直看你在我身边做事,但还是想得到你。不料还把你毁了!你看看,从我们见面开始,你想杀我,我封了你的气海,不择手段的跟你发生关系,我也开始恨你了,有时候惩罚你,我甚至想把你杀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很抱歉。我也不该这么把你带回来,反倒把你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外面那群人想杀你,想杀我。这么多年来,谁都看不起我,唐门也苦苦支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郭开义听了那么多,所有的苦楚和愧疚都说出来了。突然间,想不起这么多年的恨有什么意义,杀了他自己是否就不会这么恨了?在外的那几年自己是否时刻想着这件事呢?
恨未到极致,怎么会时刻介怀?
最后,一向无畏的男人突然问:“我放弃唐门,带你一起去京城好吗?”
有些惊讶,表情谔然。好说歹说,近十年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门派里,师父更是尽心竭力的经营,如今,这个浪荡的男人竟说放弃,原因还是自己!没来由的从心底蹿火!右手骨折未愈却仍旧扬起,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祝鼎希的脸上!
祝鼎希被这一下打蒙了,有些恼有些喜。沉思片刻后,如释重负道:“一切听你的,舌头还没好先别说话,手没事吧?我让人抓药来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也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倔强的撇开头,心里懊恼不已,双手死死的握住!
幸福来的太快,祝鼎希脸上笑开了花,兢兢业业的给他换药,喂他东西,看着那么多伤又瞎操心起来,孩子犯错一样的问:“小开,你是不是很痛?等你好了,你打回我,以后我再生气也不对你动手!”
郭开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见这个他又傻傻的笑了起来,麻利的爬上了床,一本正经的躺着。
郭开义自然彻夜难眠,自己早就以一种残暴的方式脱离了唐门,这个地方生死与自己何关?
越想越是后悔自己甩出的一巴掌,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以免再夹在胡思乱想里煎熬。
祝鼎希虽说开心了不少,仍旧不敢放松,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顺便思考一下明天怎么打发那群老不死!
第二天起早,给他洗漱,让人弄了粥来,郭开义却拒绝张嘴,这一下祝鼎希也沉默起来。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绝食过,和现在一样。端着粥坐在床边,什么也没做,一反往常。
一直这样,直到外面又聚集一群人来了,祝平希领的头。他大声的道:“杀子之仇非报不可!大哥若再执迷不悟,包庇这个叛徒就休怪小弟不敬!”
祝鼎希慢悠悠的起身打开门,轻蔑的嘲讽道:“我倒要看看这唐门究竟是谁的,你以为你想杀谁就杀谁吗?”
此话一出,全是杀气,门外数十个唐门主管,不禁背心发凉。整个唐门里,能在功夫上端平祝鼎希的实在是少有!
“掌门人你这话说得有理,我们也都同意,可是郭开义那个贼人当年杀了一百多个弟子!其中还包括了少主,难道他就可以逍遥法外吗?”发出诘难。
祝鼎希揉了揉额角,非常不屑:“到底是蠢人,说那么多还是没懂,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是掌门,所以他可以杀你们,你们不能杀他。”
祝平希眼色狠辣起来,自己儿子的死可以说刺激很大,加上一直没有得到唐门,积怨颇深。此时纠集这么多人来,自然要干些什么!
“首先要声明,杀你们我是不会手软的。”祝鼎希扫一眼他们。
“掌门,你看这样如何,你带他走,让二爷掌管门派,我们就不追究了!”有人提出这样的条件。
“别闹,快来送死。”祝鼎希轻声的朝他笑了笑。
这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生气,可是场面还是得撑下去。
祝平希手一招,每人手上一个黑色的梨木盒,颇具威胁。
“暴雨梨花针……用这个来对付我啊……,我六岁就会造了,真是不上进!”祝鼎希差点笑出声,“来猜猜你们淬了什么毒,鹤顶红?当然不,谋杀掌门人可是重罪,那就是黑沐了,慢性死亡,中毒者由内向外的腐败,身体各项能力麻痹,好药啊,可是,你们怎么解毒呢?没有解药的东西你们也敢用,真是蠢!”
话音刚落,祝鼎希已经率先动手,手段刚猛的扭断一个人的脖子,同时暴雨梨花针全部排射,他们很快的有序散开,拉开足够的距离,准备第二次的发射!
祝鼎希完全不顾射入体内的钢针,杀人的速度明显变快。
祝平希被他踩在脚下的时候,他仍旧要嘲笑:“难怪父亲宁愿把唐门丢给小开也不愿意传给你,废物,杀人都不会,连拉帮结派都不知道找些真正掌权的人来,不过,唐门亲卫队估计也看不起你们吧?呵呵,都不想杀你这种蠢材了……滚吧,黑沐没有解药,我等你一起上阎王殿。”
门前猩红一片,自己受的伤也很重了,进门,把衣服脱光了,一根一根的钢针只剩半截在外面,毫不在意的随手拔出来。
郭开义像是从没看过他一般,瞪大了眼睛。
祝鼎希看了他一眼,呵呵笑起来:“很惊讶吧,差不多一百根我还能行动自如?什么毒药都是放屁,反正迟早得死,你都三十一岁了,我离死不过三年时间,唐门最开始就是给你的,你不敢杀我……呵呵……”
“你都知道师父准备了什么?”难得开口,发音还有些模糊。
他把那些钢针丢在脚下,有些颓败:“舌头好了?我一直参与在里面,父亲总是担心我活得太久反而受罪。不然你以为唐门亲卫队那几个会不理我?倒要谢谢你,还让我想活下去。好了,过不了多久我也要死了,那八个人会帮助你的,你应该比我清楚,不过,也许你一直想杀我,给你一个机会吧?”他手拿一枚钢针走过去,递给他,“直接刺心脏吧!”
“解开我的气海!”他半眯着眼睛很具危险性。
祝鼎希恍然大悟:“哦,对,差点忘了你活蹦乱跳的样子。”
郭开义适应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朝屋外正在处理尸首的几个人道:“唐虎呢?”
“叫我干嘛?”门被踹开。
“给我准备马车,你立即查出古路波的两个弟子在哪!”仿佛又成了副掌教。
“你又要去哪?玩够了没?把这狗东西杀了好不好?师父怎么交代的你忘了?!”唐虎很是愤怒。
“闭嘴!让你去办就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我了!”郭开义舌头吃痛,怒气冲冲。
唐虎嘟囔了几句,转身还是去办了。门外剩下的几个忍不住偷笑。
“你要干嘛?”祝鼎希意识到他暂时不想杀自己,悻悻的继续拔针。
郭开义说不清现在的思绪,其实祝鼎希早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威胁,但却一直没有杀自己,虽然师父当年说过如果打算承担起唐门就杀了祝氏兄弟,究竟为什么这么嘱托他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看来还有隐情!
黑沐很快就发挥了作用,近百个针眼不断的流出血来,祝鼎希仍旧不在意,兀自去柜子里找了套衣服穿上,一副等死的表情准备出门。
“你去干什么?”郭开义叫住了他。
他顿住,想了想:“去城里青楼楚馆烟花巷里潇洒,总不能傻傻的等死吧?”
“不准去!”命令的口吻。
他兀然转身:“不然你来?”
郭开义的脸一下就涨成了猪肝红,咬着牙道:“你哪也不能去,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你必须告诉我!”
祝鼎希垂下了头:“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生死一瞬间,我的死并不会影响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对吧?”
郭开义突然紧张起来,他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了,这种感觉从一开始就是。十六岁那年认识的,他已经在纵欲的路上不复返了,而今看来,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及时行乐,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那股倔劲上来了,“我想死你都没让我死,你以为你可以随便死吗?混账!”
“嗯?”祝鼎希很是吃惊,“你现在已经承认回归唐门了,我难道不应该死了吗?……还是说,想报复我?小开,别闹,让我死之前去开心一下,或者干脆你现在让那几个家伙杀了我?”
“没跟你闹!”舌头显然又被扯到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了,总之你听话就是!”
“好,你别说话了,回头真断了怎么办?可变成哑巴了!别乱动,伤都没好!”祝鼎希走了过去,丧气的坐在他的腿旁,自己费尽半生想要折服的男人竟然在临死前才显出那么一点关心,可是自己又快死了。
郭开义看着男人,又陷入了矛盾里,死了就算了,多管闲事干嘛?真是受够了自己的性格!
沉默到唐虎回来,他颇不高兴:“我说你是脑子有病,身上伤还没好全还想救他,我看你以后怎么被他打的!马车准备好了,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晚上就知道他们在哪儿了!神经病!”
“我又没打你,平时对我爱理不理就算了,你们八个才是怪胎!”祝鼎希冷笑道。
唐虎一下就急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怕你,你自己看看他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闭嘴!”郭开义不耐烦的喝到。
祝鼎希被这么一说,也觉得对不起他,叹了一声气,想出去,却被一把拉住,几乎把伤者带下床!下意识的张开双手抱住他。
对方的脸又涨红了!
硬生生的压下想捏过去的冲动,把他放上床,关心的问:“没碰到伤口吧?脚还好吗?”
唐虎愤愤的甩袖离开了。
"那六年他们知道你在哪吗?"祝鼎希突然问。
郭开义看着身上的绷带,摇了摇头,反问:“你对我这样做真的只是因为想得到我?”
祝鼎希摸了摸下巴:“否则呢?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你,我很怕我来不及,整整六年我致力于寻找你,我时间不多,所以妄想用这些手段屈服你。当然,我一直错的离谱,废话怎么那么多?好了,我要去了!”
“再说一遍,你不准离开!”他很愤怒。
祝鼎希凑过头去,吻在他的额头,低声道:“早知道我的死可以换来你这种态度,六年前我就该这么做了。”
一只手倔强的拉住了他。
谁对谁错没有那么重要了。祝鼎希没办法,只能留下来,总不能带着这个半残废去潇洒吧?
消息来了,就在洞庭湖,很近。
“带我去干嘛?”祝鼎希靠在一边,好奇的问。
“记得涂穆吗?”郭开义说,“他去蛊门时完成了药蛊,载体是他儿子。”
“难怪被蛊门那群家伙杀了!”无所谓的呢喃一声,转而神秘兮兮的说:“知道我为什么中了黑沐还这么健康吗?”
郭开义鄙夷的看着他满身缠着止血药的样子。
“你肯定不认识我娘,她从平希出生以后就开始不断的给我喂小剂量的毒药,我的身体差到只能躺床上咳血,直到我五岁多我父亲才发现这件事,一怒之下杀了她。但是我已经回天乏力了,于是我父亲就在我身上养了药蛊,黑蝎,最多四十年,我每一天都在准备死亡,父亲告诉我无须为了唐门努力,只需要为了生存而抗争,所以你看不到他责骂我!真是奇怪的命运……”
“涂穆选择的是母虫,金蚕。所以你不要担心了!”郭开义揉着额头,颇为不耐烦。
唐虎摆着臭脸在赶车。蜀地雾气腾腾,隐约的光斑撒在路上,撒在路旁的树林里。
九 莫荀
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右手的小臂里会养着一只虫子,金黄色的,大拇指粗,很是漂亮。至少自己很喜欢它。
可是师父从来不让告诉别人,好多人都不愿意陪自己玩,大概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吧。
最近门里吵得越来越凶,而且都是针对师父的。一个夜晚里冲进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拉住了他,师父很忙,只朝自己说了一句“虫!”
下意识的听从了这句话,小臂缠了拉住襟口的手,那个人突然间就抽搐起来,很快就瘫倒在地了。
事情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发生了,他几乎被吓尿。
师父连夜收拾了东西,嘱托道:“我到了河东就往杭州去,你只管往江南西道旁的落千坡里去,把包里的信给掌柜,后事自有安排,待我解决了这些事情便去与你相会!”
连夜赶路,竟然真往河东去了!即使再三不舍也难违师命。
半个月后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一家客栈,依山而建,古朴陈旧。
客栈里人挺多,但不嘈杂,稀稀拉拉的桌位坐满了人,年轻的掌柜笑嘻嘻的对着每一个人。店里唯一打杂的事由一个少年负责,他拥有着令莫荀羡慕的强壮。
“诶,小先生喝茶住店?”少年尊敬的问他。
小先生?大概真的很像读书人吧,莫荀心下想,对少年说:“我找掌柜的!”
掌柜笑着打量自己很久,不等少年回问便吩咐道:"帆子你带他楼上住着先,备好饭菜,这里我来忙!"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着少年去了,掌柜的眼神给自己的安全感并不亚于师父。
直到打烊了,客栈只剩三个人,掌柜才颇为关心的来到房里。
“还习惯吗?”掌柜轻轻的关上门。
有些错愕,低头沉默。
“你很像涂穆,叫莫荀是吧?他们叫我熊义,那个大点的孩子叫冯俊帆,你可以叫他帆子。”掌柜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你都知道了…”有些沮丧,你都知道却没有去救师父……
掌柜端起他的头,告诫的说:“你在这里住着,有我在没人能对你做什么。不论谁找过来了,你就当看不见,也许,你很擅长易容?”
“嗯,路上太急,没弄。”老实的交待。
第二天就换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在店里做起了伙计。
帆子比自己大了两岁。因为老是发呆的缘故被他取了个外号叫呆瓜,但他从来不让自己干重活,非常的保护自己。
这一待就是大半个月。
有一天帆子跑来了自己房里,带着被子。他冷哼了一声,就挤上了床。
帆子是个很正派的人,有时候会羡慕他的那种胸怀。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问起了往事。
“呆瓜,你从哪来的?”帆子问。
探出被窝里的头,望着他,低声说:"西南,蛊门。掌柜是谁,他懂好多东西。"至少他教自己学会了如何控制那条小虫。
帆子神秘的笑了笑,盯着被子,说起了他的故事。
帆子是个流浪的孩子,身世不明。三年前被掌柜遇见收养了,同期还有一个姐姐,很漂亮,是掌柜的义女,但是后来出了事情,姐姐死了。掌柜那段时间特别不高兴,带着他瞎逛,直到落千坡才定居了。
帆子对于掌柜的感情就如父子,他们竭尽全力的照顾对方,想在这冰冷的江湖里遗留下一丝温暖。
莫荀还是不知道掌柜是谁。
但是,谁是谁并不重要。没有人关心店里新来的伙计,照样喝茶。
莫荀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然而变故却来的更快!
蛊门的人找了过来,甚至勾起了掌柜的往事,听起来很严重:唐门逃犯!怎么忍心因自己拖累这个客栈的人?
可是掌柜说到做到,没有让人动自己,以至于要拼上性命解决掉所有的恩怨!一再要求之下,帆子和自己被古路波带走了。
后来的事情他不知道了,帆子也从不提起,一直随着古路波赶往苏州追人,追祝鼎希,唐门门主!
苏州。
很繁华的地方,从没有来过,帆子虽然很不开心,但仍旧带着自己四处逛,希望自己能开心点!
江湖从来乌七八糟,不料这一次竟然得罪了官府,魔教的事情已经导致整个苏州的封锁了。
住的客栈据说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于是就住了最多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选了这个地方。
和帆子一起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官兵包抄客栈,王爷赵青阳亲自带兵。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瞳门自身的恩怨。死了几个人而已,古路波杨凌雪两人随后出现在附近。
晋州四侠的出现是因为看见了祝鼎希在附近。赵青阳身边还带着一个人,在客栈里认人。
祝鼎希也发现了古路波等人,坐上轿子准备走人。
“帆子,带好莫荀,我们去追那个恶贼!”杨凌雪嘱咐道。
帆子点点头:“师母你们小心!”
客栈里带走了六个人,据说是魔教子弟!
帆子想支开自己,说:“呆瓜,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看看师父他们!”
“你想去给掌柜报仇吧?”莫荀早就猜到了,祝鼎希就是和掌柜有宿怨的人。
“……,答应我,在这等我!”帆子倔强的道。
拉住他的手:“不,要么带我一起,要么你也别去!”
帆子盯着他,好不恼怒:“莫荀!”
“冯俊帆,掌柜让你好好照顾我!”怎么会让他去送死?
帆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执意往前走,一直拖着他去追。
还在路上就遇见了回来的四侠,全部黑着脸。
“帆子,去哪呢?闹别扭了吗?”杨凌雪微微一笑。
“没……师父,师母……”帆子窘迫的低下了头。
“没事就先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杨凌雪拉住他的另一个手。
莫荀仍旧没有松手。
回到客栈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了,掌柜的正找人修好那些破窗。
古路波面色严肃,对帆子说:“我们追过去发现那个恶贼进了官府,随后我进去看了一下形势,看见了熊掌柜!”
犹如惊雷!掌柜没死!
帆子几乎想哭起来了,反身一把抱住了莫荀。
“别做傻事!”古路波不得不再次警告。
魔教的事情闹了很久,祝鼎希也没有离开。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官府的人亲自找上门来。
“叶大侠,久违!”赵青阳很年轻。
“王爷久违!”大师伯似乎认识他。
赵青阳让人呈来一枚令牌,道:“对于鼎希伤害贵公子之事望你高抬贵手,毕竟都是酒后乱性了,错也不在其一人,所以,微微薄礼,还请收下!”
大师伯的脸都绿了:“祝鼎希奸污我儿,分明是他一人之错,王爷何必前来羞辱草民!”
“叶大侠此言差矣,贵公子的风流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有空去晋州花柳巷里走走,会很有趣的。这晋州司务长还望你能鞠躬尽瘁!再会。”赵青阳悠然起身,嘴角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笑。
这一下,晋州四侠决定回晋州重新查处整件事的起因结果。
帆子深切的明白自己不能回去,他必须要救掌柜!
莫荀自然也是明白他的心思。
最后是杨凌雪妥协了,留在了苏州,想借机行事。然而,时间不长,祝鼎希的踪迹就不见了,应该是回唐门了,他们只得追了过去。
行程有些慢,最终滞留在了洞庭湖,古路波正往这里赶。
滞留的原因是蛊门,几个外游的弟子认出了自己。帆子正烦,没时间听他们磨叽,几次想动手都被莫荀拦下。
一见到蛊门的人,莫荀也有些仇恨在滋生。
杨凌雪对他俩应是呵护有加了,把剑一横,冷声道:“不管各位何人,他们都已归入惊天掌门下,如有恩怨未解,只消来找我!”
惊天掌的名号比蛊门名气大,对方也就识相的没有当即动手。
莫荀晚上越想越难受,生起了灭掉蛊门的心思,他看着右臂里的小虫,对帆子说:“俊帆,我们去蜀地吧,我要去报仇。”
帆子很惊讶,甚至有些担心,将他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别想了,睡觉好吗?掌柜说过的,你杀的人越多你的命就越短,所以,别闹了。"
帆子身上的气息对莫荀来说有独特的魅力,他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抱着,但今晚他无法冷静:“我爹被他们杀了……帆子……”
帆子低头看他的眼睛,哄孩子一样对他说:“那等我们救出掌柜来再商量好吗?过了将近一个月半了,掌柜生死未卜,但是蛊门不会跑,我们有时间去对付它!”
莫荀没再言语,明白掌柜对帆子的重要性。
帆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莫荀的存在似乎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不愿这个呆瓜去冒一丁点险,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起来,杨凌雪表示古路波已经快到了,还需要再等等,并且提议先去洞庭湖放松一下心情。
坐在游湖的船上,艄公煮起了蟹,洞庭湖风光正好,有种晚秋的意境。三个人兴致都不高,但是杨凌雪尽量活跃着气氛。
“帆子昨晚是不是欺负莫荀了?”杨凌雪抛出鱼饵,掩嘴偷笑。
帆子谔然,笨拙的摇着手:“没有啊,师母,昨天……”
“还说没有,看莫荀一脸不开心,眼睛都是肿的!”说罢用手去敲他的头,“莫荀不要怕,师母帮你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
帆子一脸无辜,眼巴巴的看着莫荀,等他给自己解释一下。莫荀看他那副呆样,突然想笑,抓着船舷,撅着嘴道:“他昨晚抢我被子,师母快教训他!”
“真是坏蛋!敲你的头!”杨凌雪嘴上这么说,手上也不留情。
船小,帆子没出处躲,硬是被敲了几下,看他俩笑得直拍手,恶意的敲回了莫荀,三个开始玩闹!
艄公急了:“诶诶,三位客官别闹啊,船该翻了……”
哪里会有人理他,打闹不止。帆子不习惯颠簸的船,走都走不稳,一下不小心被莫荀推下了船!
好大一团水花溅起,艄公都大笑了起来,揶揄道:“好大一条鱼啊!”
“帆子,谁是呆瓜?”莫荀不准他爬上来。
“你这个呆瓜!”帆子反拨了一片水去。
杨凌雪蹲身把水泼回去,笑骂道:“还欺负莫荀,把你丢在洞庭湖里变成一只大王八!”
帆子哭笑不得,不过看见莫荀笑得这么开心也就认了,脚下踩着水,说:“我是呆瓜,好吧?让不让我上去?师母回头你宠坏他了!”
莫荀这才心满意足伸手去拉帆子。
黄酒配大闸蟹,这一天玩得还算尽兴,杨凌雪也颇为安慰!
莫荀玩累了,是帆子背他回去的,他就睡着了。
刚到客栈门口就被截下,那个壮汉问:“你叫冯俊帆吗?”
“阁下是哪方贵客?”杨凌雪往前一步反问到。
壮汉一拱手:“在下唐门亲卫长唐虎,我掌教急寻莫荀先生!”
“祝鼎希!”帆子余兴一扫而尽!
“不是那个混蛋,是郭开义!”唐虎没好气的喊道。
“掌柜?”惊讶出声。
“掌教!他在楼上的丁字房!”唐虎不快的纠正道,让出门。
帆子背着刚被吵醒的莫荀跑上了楼,杨凌雪则和唐虎一起,问清事情缘来。
敲开门,开门的人却是祝鼎希!
“小开,找你的。”他让开。
帆子来不及生气就听见房间里另一个声音响起:“帆子,进来!”
“义父……”帆子放下莫荀,跑到床边,看见了仍旧遍体鳞伤的掌柜,埋头哭泣。
“一切都没事了,你是男人,别哭!”郭开义自然是安慰他,“把莫荀叫过来,我有事求他!”
“掌柜……”莫荀低着头,喊了一声。
“我希望你可以救一个人!”郭开义坐起了身,整张脸都莫名其妙的红透了。
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帆子难以置信的呆在一旁。
莫荀看看掌柜又看看不远处的祝鼎希,心里有些悸动,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也窘迫的无所适从。
“莫荀……”郭开义又羞耻的哀求了一声。
祝鼎希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郭开义的性格他最了解,当着自己义子的面承认这种事情是何等耻辱?他走过去,微微点了点头:“没事的小开,让他们回去吧,你伤还没好,明天我们去洞庭湖玩,还有一些日子呢。”
“你闭嘴!莫荀,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昔日的掌柜如今又羞又恼,毫无对策。
帆子全身发抖,瞪住掌柜,无法接受这件事,拉起莫荀冲出了门外。
“帆子!”掌柜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
帆子的脚顿在了门槛,一拳砸在了门栏上!
“这是很长的一个故事,我并没有骗你,帆子,先救他行吗?我一定会和你说清楚这件事情的,义父求你了!”郭开义的声音带着哭腔。
帆子别过脸,莫荀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挣扎,自己的手都快被抓断了!
杨凌雪和唐虎站在门口,也颇为为难。
帆子自从和掌柜生活在一起以后就感受到了祝鼎希的威胁,他们不断地换地方,不断的逃亡,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总会郁郁寡欢,甚至在酒后发狂哭着想死!对于这一切年幼的帆子立志要把那个男人杀了,结果呢,几个月前还是仇人,转眼间带着满身的伤就恬不知耻的求莫荀救仇人!
莫荀看着掌柜妄图下床结果跪在了地上,祝鼎希紧张的要死的样子。目光又看向在哭的帆子,低声道:“俊帆,掌柜知道分寸的,你不要这样子,才刚见面,你听他说所有的事好吗?”
莫荀本身就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声音也很是清脆,祝鼎希抱起掌柜后偷偷的说了什么。掌柜的当即一巴掌甩他脸上,骂道:“祝鼎希你去死好了!”
祝鼎希傻傻的笑了起来,对门口的几个人道:“你们出去吧,唐虎,让人送饭上来!”
“掌柜你先休息,我明早再来和你商量怎么救他吧!俊帆,走吧!”莫荀拉着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那边的事也就不管了,一回到房帆子就抱着被子大哭。
也不去安慰,就势倒在床上准备睡觉,习惯性的搂住他的一条胳膊。
在哭声中沉沉睡去,像一只小猫,使劲往帆子怀里钻。半夜里饿醒了,帆子也还没睡,还是一脸不高兴。声音软软的道:“饿……”
“……我去找吃的。”帆子说罢要起身。
“我也去,背我!”他就是不愿放手。
“别闹!”他下床。
一起带着下去了,莫荀看他在厨房里找着东西,不经意般的问:“俊帆,你喜欢我吗?”
黑暗里的身影僵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喜欢你。”莫荀及其平静。
少年端出一碟馒头放在灶台上:“有点冷,我热一下!”
“说你喜欢我!”不依不饶,走近去拽住他的衣襟。
帆子仍旧沉默,火折子跳跃的火苗把两个人的脸映得都是橘黄色,没有任何表情。
莫荀看着那张俊朗的脸庞,火苗在他眼里跳动,像是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他凑了过去,很轻的吻,却让对方全身僵硬的像雕像,他低垂了眼,声音低不可闻:“冯俊帆,我们像掌柜和祝鼎希一样在一起吧,不要任何阻碍我们的东西!”
帆子没有回答他的话,柔声骂了一声:“呆瓜!走开,我给你热馒头!”
莫荀乖乖的挪开了。
第二天见早就被帆子叫醒了,说:“快点解决义父的事情吧,他肯定很难过……”
慵懒的应答了一声,莫荀近日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
去丁字房的时候正巧祝鼎希在给郭开义喂药,细致入微。虽然掌柜仍旧臭着一张脸。
“义父……”帆子有些不好意思。
郭开义也突然手足无措。
“掌柜的,你说吧,怎么救?”莫荀忍住想嘲笑他的心思,提到正经事。
郭开义欣喜若狂,几乎语无伦次:“鼎希身上有有一只黑蝎药蛊,而莫荀你手上的金蚕药蛊是一只母虫,它可以产出子蛊,我要给他换上这个,否则他会死的!”
祝鼎希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掌柜,最喜欢他紧张自己的样子了。
被这件事情烦心了一夜,清早,杨凌雪在门口等来了古路波,也与他说明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只得一个劲的感叹造化弄人。
“子蛊怎么产生呢?”莫荀也很好奇自己身上的虫子。
“那是你爹为了挽救你的命耗尽心血才培育的东西,你可以控制它的一切!”郭开义说这句话时透着由衷的佩服,“你的血就是关键!”
“这样啊……”莫荀掳起袖子,宠溺的看这那条金色的胖虫子,非常孩子气的道:“掌柜,我叫它小金,胖胖的。”
嗯。掌柜的眼神也极其温柔。
只有帆子知道这个男人是多渴望自己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的,但是他却永远的坠入了一个噩梦里,再也没有出来过,现在反而接受了这样残酷的事实!
莫荀把金蚕叫了出来,放在掌心,只有一节指头大的虫子憨态可掬,他在腕上割了个口子,鲜血滴在金蚕身上,直到浸透,它开始变红,变大,接着就产出了一个圆圆的红色的卵。
祝鼎希解开了衣服,拆去绷带,黑蝎养在他的肋下,贴近心脏。伤口仍在冒血,埋蛊盅的地方已经愈合得只剩下一条疤了,重新切开。郭开义拿着预备的银勺将他体内的蛊盅打开,一滩黑水流下,腥味刺鼻,祝鼎希耸耸肩:“我可不喜欢跟它玩,一直没让他出来过。”
很快那只黑蝎就被挖了出来,大拇指粗,黝黑得光泽让人惊叹不已。
蛊盅的清理相当艰难,被黑蝎吸食的毒素结了厚厚的一层,但是郭开义并不放弃,百折不饶的在清理。
离开药蛊的祝鼎希状况也不是很好,黑沐还在作用,流血的速度加快了。
掌柜看着他满头大汗,只得喊来唐虎:“立即给他重新埋设蛊盅!”
唐虎虽然百般不愿意,却也不敢违背他的话,乖乖拿了东西来。
两根指头粗的的蛊盅,两节指头深,镂空。
祝鼎希已经迷迷糊糊了。郭开义将金蚕子蛊放进新的蛊盅里,挑准了对方的大腿,划了好深的伤口进去,将蛊盅埋设好了!
旧的蛊盅暂时取不出了,祝鼎希的状况也不太好,只能作罢!
子蛊一沾血就孵化出来了,较之母虫更长一点,身为药蛊的特性开始发挥,大部分毒素开始聚集在蛊盅里,伤口溢出黑色的血液。
莫荀转过身去和帆子说话,计划以后的事情。
“我会告诉师父的,他不一定能接受,那我们就离开!”他说。
“好。”莫荀还没有想过这条路的艰难。
掌柜跪坐在床上处理好了一切事情,体力有些透支,低声道谢:“谢谢,莫荀,帆子!”
“义父注意休息,我先去了,有事让人叫我们!”帆子拉着莫荀退出房去。
古路波正在房里,杨凌雪也在,刚好。
帆子开门见山:“师父,我喜欢莫荀。”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帆子一直站着,保护性的拉着莫荀。
莫荀突然间觉得无比幸福,比什么都来的强烈,帆子竟然真的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了彼此的关系!
古路波虽然已经成家,但年轻时何尝不是风流倜傥,思索片刻后就点头应允:“这倒无妨,只是我刚才与你师母商量了一会儿,熊掌柜既然安然无事,他膝下又无子,你身为他唯一的义子,应当好好服侍他,虽我二人爱你天赋异禀也不得不撒手放归,如后机缘巧合,古某还是要你这个弟子的!你也不要松懈自己的功夫,日后定有作为。”
出乎意料的顺利,莫荀抬头朝杨凌雪爽朗的一笑,道:“师母还是会帮莫荀吧?”
看他难得调皮,古杨二人忍俊不禁。
吃过午饭才去拜访了掌柜,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同时向祝鼎希警告:“内侄之事虽然他也有错,但阁下若再行侵犯,我四人定是不饶!”
郭开义的脸唰的沉了下来。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祝鼎希哭笑不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出来说,还当着小开的面,这是造了什么孽!
在洞庭修养了半个月,祝鼎希好的差不多了,掌柜身上的伤却没好透,又因为赶路心切,操劳过度,一下就虚弱的不成人样。
祝鼎希开的药在外面很难凑齐一副,被逼无奈只得回唐门。
一提到蜀地,莫荀就想到了蛊门。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带上帆子!”祝鼎希回答。
说去就去。
到了蛊门,门里门外杂草丛生,了无人迹,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泛黑的血迹。
陪同而来的唐虎似乎早就知道是这副场景,好不在意的说:“那个混账就是觉得帆子太碍事了,把你们支开,这破地方!”
被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看了一下帆子,扭头道:“唐卫长也很碍事吧?”
唐虎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翻身上马:“我先回去,二位后面来!”
与帆子同骑一匹马,在徐州游玩起来。
十 柯励辞
被那个男人玩弄的时候连脑子都是麻木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但这就是一个上位的办法,魔教数万人,不爬得更高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偏偏自己长了一张教主喜欢的脸,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男人和男人而已,不过是必要的代价,日后百倍相还!
柯励辞假装很享受这种关系,十八岁的教主似乎真的爱上自己了:自己二十岁就成了司务长。
幸福来得更快!教主丁高念着诗三百,骑上了去南方的马。副掌教柯励辞成了魔教在位第一把手!
一切都在掌控里,殚精竭虑的经营手中的权力,等待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年过三十,丁高对教派的不管不顾让自己成为了实际上的教主,几个长老也与自己达成了协议,杀了丁高,扩展势力!
病急,一招就把人骗了回来。
所有人都说不治之症,那个愚蠢的男人竟然还让人去找赵回春!
赵回春也没底,假病怎么治?
丁高对赵回春肯定是真的,举手投足都是一种暧昧,还当着柯励辞的面拉扯,真是看得很不高兴!
拉着他的手开始哭:“我不想死,你让他救我。他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丁高愣在当场。
“难怪他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侧过脸去,无耻的泪水从两颊流下。
丁高果然就信了,隔着房间,听见两个人的争执,何其高兴!那个蠢货侮辱一番还不够,最后还把赵回春废了!
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不治身亡了。
丁高当然不死心,他把赵回春锁在了他房间里,威逼利诱要他治好柯励辞。
每次看见他不择手段的折磨赵回春的时候总会有莫名的快感,一些小打小闹的冲突已经完成,自己却有些舍不得丁高的温柔了。
苟延残喘的赵回春在一个月半以后被他哥哥救走了,赵回天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戏码,但是他又见自己弟弟被那样对待便没有说,甚至轻轻的朝自己说了一句:早些下手。
那副药果然越喝越像病重之人,不得不佩服赵回天的敏锐。三年后,已经和番邦交易好了。突然间死了。
因为害怕这个蠢货会不让自己下葬,早就和他谈论好了后事处理的问题,根据他对自己感情,是不会出差错的!
计划简直一帆风顺。
丁高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关西,还是去了江南,去看了赵回春。
猜的自然没错,江南美男多,他少不了要和谁发生点什么。
但是,赵青阳的出现似乎有些打乱了计划,又是一个有旧情的人。
丁高必须死!
中原武林的失败加上赵青阳的包庇,只能派出杀手了。
但结局的失败仍旧没有避免,谁把自己也来苏州的事情泄露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自己竟然犯下致命错误,要跑近狼窝!
瞳门那件事的影响很大,对于男色之间的事情,自己似乎有点奇怪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丁高出现时,柯励辞大笑起来。
丁高沉默不语。设了这么久的一盘棋,结果还是这样,果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剑穿透过去,丁高附在自己耳朵上:“你一直都是个骗子。”
咽下想要冒出喉咙的血,低声回他:“因为你是个傻子!”
一切都结束了。
end
江湖十篇,写了好久。本来只写了黑白无常的,结果越写越多,人物的故事也越来越杂。先是老黑和安玉清,况玉惜和楚歌霖,然后写到易蒙颇,然后赵回春,丁高,况玉惜和况玉成,掌柜和祝鼎希,帆子和莫荀。黑白无常又是因为想写现代故事(两个杀手)而迸发的灵感。真是一发不可收拾!3月3日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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