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枫《耳语》是讲给你一个人听的,你就假设你是作者的闺蜜,或者恋人,或者母亲及其他至亲好友。是的,作者给你描述的是一种切身的体验,身体的,或者心灵的,一般人无法言传的。比如对陌生人的排斥,比如孪生子之间的那种感应,比如对暂时分离的隐忧,比如对亲密接触的感受,比如类似樱花飘落的那一瞬间既缠绵又决绝的美。也许我概括得还很不到位,老实说,我根本无法把我阅读的美感传达给你,借用《桃花源记》里的那句话:“不足为外人道也”,是我的能力不足。
叶梅《娃娃过年》散发着浓浓的年味和乡土味。打糍粑,吃刨汤(杀猪饭),炒花生瓜子,炸丸子,蒸扣肉,赶年(团年),洗澡,守岁,压岁钱,放鞭炮,穿新衣,拜年,看花灯,赛龙舟,等,般般都是平常事,但距离产生美。因为是童年的回忆,所以有了时间的距离;因为是巴东土家人的习俗,所以有了空间的距离。
王彬《银雀山庄》是个虚拟的名字,是作者对喜鹊巢的爱称。作者先从北京的两种喜鹊——山喜鹊和灰喜鹊的不同写起,然后写到喜鹊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寓意;接着由奥运会的鸟巢写到北京的喜鹊巢,对比北京高校园内和郊外的两种喜鹊巢分布疏密的不同,写喜鹊巢(有遮雨的屋顶)和其他鸟巢的不同;顺便也写了郊外的树,包括杨树、槐树、柳树、椿树等等,写了山杨、毛白杨和加拿大杨的不同。《乌鸦》可看作是外一篇,由北京天空黑压压的乌鸦和长安街树上密匝匝的乌鸦联想到古典诗文里的乌鸦,再联想到诺亚方舟传说里的乌鸦以及伊索和拉封丹寓言里的乌鸦,再到施蛰存散文里的乌鸦。两篇散文内容充实,联想丰富,是自然笔记,也是文化随笔。
王兆胜《猪友》以谐趣见长,先是谐趣城里的养宠物之风,尤其是牛高马大的男子汉手牵穿小衣服的袖珍小狗那幅“漫画”。然后把我们带到农村,带到作者的少年,先是一幅特写:浑身滚圆、毛色晶亮、眼睛黑白分明、摇头晃脑、四处张望、总也不安分的白唇小黑猪。接下来秋后山野牧猪图,那简直是一场人畜同乐的节日盛会。再接下来是少年给猪抓痒图:那猪全身心放松,四肢伸开,眼睛半睁半闭。这才是真正的回归自然。
塞壬《耻》节选部分涉及到了两个问题,一是社会问题,比如家庭暴力和飞车抢劫,受害者多是女性;二是心理问题,和被家暴和被抢劫有关,也就是受害者怎么对待被家暴和被抢劫的问题,作者写了自己的母亲被家暴,自己被抢劫,这只是铺垫。接下来集中写了两个有体面的成功女性,重点写她们对待面子和里子的态度,她们更在意表面的光鲜,而对自己身上或心上累累的伤痕却讳莫如深。写得有一定的深度。
余光中《太鲁阁朝山行》无论是语言还是内容,都有一种古风氤氲其中。一是家人同游的天伦之乐,二是民宿之乐,三是游山之乐,即使是惊多于喜,作者亦不改其乐。
廖华歌《怀旧》就近取材,从所居住的城市到用惯了的手机,到穿旧了的衣服,到一年才得一见的老友,以至因路上看惯了的树突然不见了做出那么大的反应而把家人都吓坏了。全文就两千来字,娓娓写来,似不经意,又颇见匠心。
马未都《徐邦达和朱汤生》可作两个短篇人物传记读,其中写古书画专家徐邦达的一千字出头,印象最深的是吃油焖大虾,还有他旁边那位富贵丰腴的太太滕阿姨;另一篇写拍卖师朱汤生也只用了两千七八百字,而构思、语言、起承转合都极其圆熟,感觉人物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第一次读马先生的散文,想象老先生的前世该不会是野狐精吧,或许是和文物和文化打交道惯了,故而文笔如此老辣又看似漫不经心;或许是因为对所写的人物了然于心,因而写起来才如此得心应手。
(摘自2021.12.24~12.25.日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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