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则真实故事。
某高校里有A男和B女,都是已婚人士,相同科系不同办公室。一天晚上,A男梦到一个女人变成一条蛇缠在自己小腿上,B女梦到自己变成一条蛇缠到一个男人的小腿上。可见两人情感之深,竟能产生无形力量,跨越时空直达灵魂深处。
通过讲梦诉说感情并不容易,古代文人墨客是这方面的高手,比如沈约。
送范安成
沈约
生平少年时,分手易前期。
及而哀年暮,不复别离时。
勿言一樽酒,明日难重持。
梦中不识路,谁可慰相思?
大意是说:
当人在年少时候,并不真正懂得以后相聚的困难,常常在分手时改变以后相聚的约定。这就好像现在很多人说“某日再见”,其实并没有实现。
等到年纪大了到晚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了很多故事,再相聚已经不再是年轻分手时候的心情和状态,而是有了很多复杂感受,对人生也有了很多回忆很多感慨。
所以沈约接下来说——
“勿言一樽酒,明日难重持。”
意思是不要小看我们喝的这杯分别酒,等到明天就难再喝到了。
离别的感情表达到这一步,应该是很深厚很丰富了。诗人用他的诗心察人观世,懂得人生的复杂,对命运有了悲悯。可是,如何面对分离后的孤独呢?
“梦中不识路,谁可慰相思?”
诗人这里化用典故诉说别离之痛。战国时期张惠、高敏为友,异地相思不能见。张惠某夜梦见自己去寻访高敏,结果走到半路迷失道路,只得返回。
沈约最后这两句诗从表面上看,是说自己也会像张惠那样做类似的梦,有类似的情感体验,实际上是说自己必将会因现在分别,而在以后受到相思之苦折磨。
可以说,最后两句诗给人感受最重最深。痛苦不仅在于眼前的分离,还在于以后相思;眼前分离过程是暂时的,以后相思却是反复、长期。这种情感诉说,对友人范安成来说,是最好安慰。这就好像说,木事,不光你孤独痛苦,我也在孤独痛苦着呢。
诗人化用典故表达情感,具有深沉历史感。为什么古人有分离相思痛苦,现在我沈约也有呢?这种追问恐怕现在不少人也有过。面对情感和精神上困惑,诗人用文字记录探索,为后人做了指引。
沈约不愧为厉害诗人。情感表达一波三折,层层叠叠,前面诗句都是为最后两句情感爆发做准备,做引子。这首诗,的确值得再三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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