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我的猫去杀一个人。
听起来有点变态...
这甚至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更变态了是么?
但我得简单辩解一下,在我消失的这些日子里有一段过往,我很愿意把它作为这场聚会的开场故事。
01
一个寻常的周五晚上,我终于结束了四个小时的蹲守,将攥得有些发烫的子弹送进了目标的脑壳。
在这之后,我努力抑制住了去街边小店小酌一杯的念头,用最快的速度去超市扫荡打折品,并赶上最后一班电车回到公寓。
打开烤箱放进两盒速食品,锅里化开一块味噌,把减价处理的蔬菜草草切块丢进去盖上盖,最后料理那块看上去挺新鲜的三文鱼。
“布鲁斯。”客厅的灯从始至终都是暗着的,我伸头看了看,继续切着鱼肉。
“布鲁斯——”
沙发上有个圆滚滚的东西不满地晃动了一下。
“布——”
“我听见了,琼。”那东西又动了一下,然后吧嗒掉在地上,像个灌了水的气球。
球形物体摇摇晃晃地站定,走出了客厅的阴影。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是我的猫,它叫布鲁斯,缅因种,长毛,今年六岁,二十二公斤。这个体重显然有点超标。
而我是个杀手。
等等,为什么你还是这幅表情?想想看,老兄,杀手和猫。
没听过?好吧,我提示你一下,四十六年前圣罗塞的杀手公会提出的那个互助方案,还有那句广告语,什么是死亡最好的朋友?
猫,是猫,老兄,看得出来你对于传统文化缺少必要的尊重,我长话短说好了,那个方案叫“第一备案”。
这个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对对,就是那个主张驯养工具猫用作暗杀的著名提案。
你知道,那个提案因为一点小小的瑕疵在提出后的第六年被取消了,而我又恰好对于这些经典的玩意儿有那么点兴趣,所以我托人帮我搞到了那个方案的原文件,就这样。
“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还不赖,琼。”布鲁斯跳上案几,爪子在糖罐里沾了沾,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起来。
“那么,我上个周交给你的计划完成得怎么样了?”
不出我的所料,那只蠢猫的动作立刻僵住了。
“布鲁斯?你忘记了,我说的是上周布置给你的暗杀计划...”
它的胡子开始心虚地剧烈抖动,不住地摩挲着右爪上的秃皮。
这是它慌张的表现:“嘿!当然没问题了,尽管还有点细节上的小问题亟待完善...但你猜怎么着?明天午夜,格雷戈里酒店,琼和布鲁斯!最好的搭档,闪亮登场!BOOM!!!”
我用食指轻轻触了触它伸出的肉垫算是击掌:“低调点,伙计,我们可是杀手。”
“哈!杀手,你说得对...看来计划需要一点小小的变动,”它自说自话着跳下桌子:“杜鲁·邓菲...我还想当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白痴...”
“杜恩——”
“对对...杜恩·邓菲,”我看着它摇头晃脑地走回自己房间,重重甩上门:“杜恩·邓菲——琼,我要教他好看!”
02
如你所见。
经典不是那么好复原的,对吧?
从布鲁斯四岁开始,我就试图把实战内容提上日程,我租了个院子,买回来了各种动物,希望教导它把过多的精力发泄在这些畜生的喉管上,而不是我的沙发。
但事与愿违,那只用四座商业区中心铺面换回来的,据说有豹子血统,经药物改造与基因干涉后智商与常人无异,成年后最大臂力可达一百公斤,那个该死的走私贩子口中的杀人机器:布鲁斯·培根,我的骄傲,
居然!他妈的!晕血!
别笑了,各位,我知道你们对我这两年的状况多有猜测。
我深居简出,坐拥一大笔财富却隐居在格兰湾那个鬼地方。每天像个家庭主妇一样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只能抽空崩个小头目赚点儿零花钱。
但那是训练手册上的要求,“为训练目标建立稳定而自洽的世界观”,明白了么?我可不想养出来一只丧心病狂的鬼东西。
谢了,伙计,我不喝酒,谢了。
我得承认,干我们这行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变态。
你们知道东郊的罗比,枪法不错的那个家伙,“烂橡木罗比”,他搂着一具尸体睡了三年,差点把那伙半夜去寻仇的人吓死——不过那也没救得了他的命,所以我很认同一个观点——心理健康决定着职业寿命。
我想说,布鲁斯的晕血对我的打击确实很大,但照顾它的过程我如获新生。
我永远也忘不了它第一次用改造后的声带叫出含糊的“爸比”,第一次用奶油在我衬衫上印出的猫爪印,还有第一次带它参加割喉培训课之前,它在我的怀里伸出软软的前爪,粉嫩的肉垫摩挲着我的脸颊。
还有那双澄黄的大眼睛——我只要想一想,我的心就要化了。
不,我不会放弃它的,永远不会。
(未完待续··· ···)
(原创首发与公众号:云楼书馆,作者:魏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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