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正在单位忙着一些琐事,忽然收到了二姨的微信。二姨发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让我帮忙查查从她家到那里的公交线路。看着这个离二姨家将近30公里的医院,我的心又一次疼了一下。
二姨和二姨夫的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小富小安,一直过着平静而普通的生活。在二姨的家里,二姨是比较清闲的那个。虽然她的工作需要早起,离家也不近,但家里的一切,不管是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还是照顾宠物,几乎都由二姨夫一人完成。二姨夫长得瘦瘦高高,非常能干。在我的印象中,他的手里几乎总是有一块抹布,在本来已经闪闪发亮的地板上擦来擦去。二姨和我妈妈一样是个嘻嘻哈哈的乐天派,在退休前的一年里,天天盼着快点享受退休时光。愿望实现的很快,就在前年,二姨如愿退休了。可是,意外来的并没比愿望慢多少。就在我二姨退休的那一年,二姨夫的一个手指在一次劳动中被机械割断了。二姨开始操劳起一辈子都没怎么用她操劳过的家务。不过二姨还是嘻嘻哈哈。问题确实也不大,在现代医疗手段下,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二姨夫基本恢复了健康。
而改变二姨一家的是另一场意外。在某一天,二姨正在楼下悠闲的看着电视,忽然传开“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二姨从迷茫到慌张再到恐惧,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楼上。二姨夫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只还能动的手努力的敲打着地面,话也说不出了。二姨家离我们每一家都很远,最近的是我妈家,但也要将近20公里。知道最亲近的亲人都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她在拨打120后,向邻居求了助。在好心的邻居帮助下,二姨总算把二姨夫送到了医院,而大家也陆续赶到了那里。
大家都知道二姨家出事了,除了我妹妹,也就是二姨家远嫁新疆的女儿。可是,纸包不住火,总是要告诉她的。敏感的妹妹也从妹夫的闪烁言辞和家里动不动就无人接听的异常中察觉到了什么。坚强的妹妹和妹夫说:“有什么事儿,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这样我更担心,更睡不着。”于是,一天后,妹妹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回到了二姨家。二姨开始操劳,在妹妹的帮助下慢慢接手了各种家务,也照顾着二姨夫。日复一日,二姨夫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恢复,情况反而每况愈下。由后遗症引发的疼痛和越来越不听话的身体每每让他痛不欲生。当我妹妹回去后,二姨独自承担起了照顾家和二姨夫的全部事务。
刮风、下雨、寒冷、日晒。不管怎样的天气,二姨都拉扯着腿脚不再利索的二姨夫或是等一趟车隔一小时的公交或是步行近两公里去往地铁站,再从地铁站下来倒上另一趟路程6站的公交,去做一些回复和理疗,然后原路返回。二姨还是爱笑,也还是很乐观。可是二姨瘦了。
今天,我和我妈一起接上我二姨,到我二姨发的地址去做了伤残鉴定。一切都挺顺利。在那里,我看见了很多人。他们有着不同的残缺。有老人也有孩子。老人的脸上大多是漠然,而孩子的脸上大多是笑脸。
也许,人生总有几多愁。希望每个不停打怪升级的选手,都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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