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们像一只陀螺被生活不停地抽打,麻木到不敢做自己,也请不要让心底的小火苗熄灭。虽然很小,却也有热度;虽然很小,却也能燎原。
窗台的水仙花已经窜了很高,电脑正在准备windows的圆圈转个不停。休了两天假,又是新的一月,终于买了心心念念的画材和绘画书,剁了人生第一只耳环,买了新毛衣做新年礼物。
吱吱翻动着手里的记事本,歪歪扭扭的画,零散琐碎没有记几天的日记。她在想,写下的要每月画一副水彩画的心愿,会不会也像这本日记本,只是曾经郑重决定。
一整天,都在等风,等风的电话,等风的简讯,等风发来贱贱的表情:要不要约。可是最终只有冷风从窗缝里灌进来。
吱吱缩起脖子,蜷在椅子上,握着手机。每到休息的日子她都会胡思乱想,生活是不是太单调了?书里写的青春,鸡汤里的热血,都跟自己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平静地毕业,回家,上班。曾经许下的,毕业后那美好自在,要养只小狗,要早点结婚,要开车旅行…似乎被风遗忘了,被自己遗忘了。
她想逃离这个生活。她打开手机,看着朋友圈里的同学朋友,望着美国的蓝天,戏着日月潭的水,晒着将要作为导演接待自己的偶像……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她的脸开始发红变烫,她越翻越快,直到加载跟不上她的速度,她摔掉了手机。
这才是我的生活,这才是我应该过的人生!她翻开记事本,“嗯,这是人生大目标,要做个详细的规划。”
多长时间合适呢?五年吧,不!太长了,三年,不!两年!她郑重写下“人生目标两年规划”,可是具体是什么目标哩?她犯了难,做本职的会计,不喜欢!做现在做的工作,一名辅导教师?那有什么出息……嗯,我要留学国外,上名牌大学,做画家,做设计师!做和美有关的一切事。
还没有记下来,眼前就已经浮现了两年后的自己,穿着修长的风衣,脸颊已没有了肉乎乎的感觉,浅红色的唇映着明媚的眸,优雅地端着咖啡杯,在欧洲小镇的街头,打量着来往的游人。
吱吱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她接着写着,“挣钱→学英语→学画画……”她切割着目标,切成每天几点到几点要干什要做什么的任务,满满地写了两页。
她心满意足地合上记事本,仿佛梦想已经实现了,那般舒心得意。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没有叫醒梦里的吱吱,床头的闹钟也响了好几遍,终于被打翻在地。她挣扎了一下,反正下午才上班,计划明天开始也不迟。昏昏沉沉地又睡去。
在别人眼里,吱吱并不是没有毅力的人。是学弟学妹们眼中的大神,老师眼里的优等生,朋友言语中佩服的人。可以坚持跑一年的步,可以为考研整日一个人早出晚归。可当付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又接二连三地备受打击时,人会退缩得不敢前进。
吱吱揉揉肉乎乎的脸,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梦到还没做完的工作被上司吵,梦到自己过年时被亲戚好意劝告,好大学毕业的做辅导教师太委屈了,考公务员吧!
她捋捋头发,对着天花板笑。她已经经历过了质疑生活而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的时期,也清楚曾经的过往全部推到重来,现在的自己要重头开始。只是自己,还有一些犹豫,虽然不知道因为谁的目光。
也或许,是因为没有别人的目光关注,自己便开始糊弄自己了吧。
吱吱换上干净的白衬衫,涂上正红色的口红,揣上记事本,背起包。
门“砰”地关上,她又成为了别人眼里奋斗的吱吱。
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的吱吱在记事本里,还不敢走出来。
溦溦如霁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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