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奔在郊外的路上,宝宝睡在车的后座,我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给自己,这样宝宝就能躺着睡了,阳光很满很足,我开玩笑地和老公说,真搞不清楚,这首流水诗有什么好。这是五一三天假期的第二天,于清明晚了一个月,于内心却触发了一种莫名的想念。
于是,就这样,开始了回忆。
记忆中,也是这样的郊外,姥爷带着我跑到高粱地,因为放学接我的时候,校门口有人在卖甜杆,我说想吃,姥爷想了想,那我带你去高粱地,我们多买一些回来,和你的哥哥们一起吃吧,小小的内心一阵狂喜,没错,小时候最宠我的,就是姥爷。那些不上学的日子,好像都是和姥爷在一起,俱乐部的门口,姥爷带着他的狼狗,我带着我的小鸡仔,无聊地晒晒太阳,我们一起剥葵花籽给我们各自的宠物吃,晒够了太阳,就去老年俱乐部,姥爷打打牌,我看着老人们开心,自己也觉得很开心。要知道,在姥爷家,我有4个哥哥,1个弟弟,除了最下的弟弟没和我们上同一所小学,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有4个哥哥和我念同一所小学,直到后来我成了三道杠,主持各种文艺晚会,在他们眼中,估计我依旧是一个小屁孩。而当和这些哥哥们在一起的时候,平静的画风就变成了各种惊悚,比如他们负责在游戏厅玩游戏,我负责跟在后面守门,他们去玩台球,我只能负责看,当然这里面的钱,极有可能有我的一小部分,当时还稚嫩的哥哥们,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会让我这个妹妹贡献一点点出来的,但这些哥哥却又是极有原则的,就是不准也不会教我玩任何一种,他们觉得不该是女孩子玩的游戏,不管我怎样要求,甚至连我的妈妈要求他们教教我的时候,他们都全部拒绝,他们觉得女孩子就该好好读书,跳跳舞,写写诗,画点画,实在不行看点脑残剧也行,游戏厅,台球厅这样地方,万一我会了,以后自己偷偷来怎么办。现在想想,直到现在,我不玩任何游戏,也是当年他们种的小小种子发的芽,依旧觉得游戏是其他人玩,本就该和我没关系,我宁愿花这个时间去看看书。而我的姥爷,看在眼里,对家里唯一的外孙女,也是保护得特别特别的好,与和哥哥们相处的冒险相比,我更喜欢和姥爷在一起的轻松,时间就那样静止,发发呆,晒晒太阳,睡睡觉,一天就这样过去。后来小学加了英文课,学不会,也不想学,班主任找了家长,给我妈分析了各种外语的重要性,从此每周放学三节课,开始了补习,有一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姥爷坚持要来接我,听说二舅当时不放心他,毕竟年纪大了,于是自告奋勇,你们都在家等着,我去接孩子放学。于是就开始暗暗放狠,要把外语学好,后来考过了专八,我也常常觉得,除了我老娘为了我学外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那一路上我吃的苦,也是默念咬牙坚持的理由。后来,姥爷去世前我就在他的眼前,他却已经认不出我了,但却还在念叨着我,我又怎么忍心在他的面前哭出来,可是后来每每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想哭。
从大学毕业开始,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姨夫,大舅妈,这些看着我长大的亲人,在最近的几年,一个一个地离开,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噩梦,亲人们都不在了,我到处找呀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是的,长大了的我们,不再需要他们的保护,但却最需他们的一声安好。最怕没有星星的夜里,看不了,找不到。我知道向死而生的从容,我知道人生修行的紧迫,我甚至相信人生的虚无,但依旧希望这一声,好好地活,为了他们给我的那么多的爱,为了生活中每一刻的美好。
老公开车到了别墅,我带着三家的宝宝在院子里面玩,那一刻我想,正如当年带着我的姥爷,内心是如此的幸福和满足,怕老么,答案肯定是肯定的,哪有人喜欢老,哪有人喜欢皱纹,哪有人不害怕落伍,可是比起这些,更喜欢看到下一代的成长,我们不老,他们又怎会长大。长大了会怎样,小时候,我常常追着大人问,后来他们让我去书中找答案,这个沉重的话题,能说清楚,也未必能够做得到,非要我说出长大的好处,不断地完善自己,你看今年我可以跑,可是去年我还只会趟着,这不就是长大的好处么,你能走更远的路,读更好的书,体味更为广阔的世界,这就是成长的好处。
那些记忆中的亲人,许久不见,默念相思,空去,空去,总有一天我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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