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与他(她)相遇,或者说最后一次与他(她)相遇。
记得那天太阳还是照常升起,而我也照常考试、吃饭、午休。太阳拼命的给大地以温暖,大地也竭力回报给太阳更多的温暖。
游于山水之间,却听到一阵熟悉而粗旷的回音,回音恰好是我的名字,寻寻觅觅,总寻不到出口。
一阵悦耳的敲门声将我拽回现实,或许也连带着将室友们拽回了现实。
门被室友拉开,与现实接上了轨。他在门口站着,那个回音的发声者,我也早已想,只是不敢确定,甚至不敢相信。只见他显得很沧桑,白发和皱纹明显多了好多,我不知这是不是我在床上看到的缘故。而这也只是我肉眼所能看见的变化,我也深知那些看不见的变化更令我心痛。
我略带点兴奋和慌张的起了床,用水冲着洗了脸。那一天,那一刻,水是那么清凉。随后我和他便在室友的嘘寒问暖中,走出了寝室。
岁月改变了什么,而它又真的做到了,他就是证明。
出了寝室,我才得知他是有事破例年前回家。那一刻,我才将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与旁边的他合二为一。当我问她回没回时,他只说了句“在下面等”,而我也只是在心里笑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跟他,他跟我,在那个转角遇到了她。是我先看到的她,而她给我的仅仅是一个背影,看得出有些焦虑与不安。我敢确定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如果有,那也只是为了搜寻我的身影。
时间改变的不只是他,还有她。我也深知她们俩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是我一根一根染上去的、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可他们俩见了一丁点儿反抗的意思。那一刻,泪是不值钱的。
站在四楼考场外的走道上,手上捏着他给的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看到他和她远去的背影,是那么渺小,而她的身影更显单薄。我不知是我站在四楼的缘故,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考场外的我,心在流泪,心装满了,便从我的眼角溢了出来。
人的一生,不知会参加多少次大大小小的考试。而对他们的考试,我永远都不会及格,即使有一辈子的时间复习和千万次的考试机会,即使是一场开卷考试。
这是他(她)第一次与我相遇在校园,也是最后一次与我相遇在校园。
而“他”,是我老爸。“她”,是我老妈。
那一年,我18岁。
那一年,无关风月,一样刻骨,一样铭心。
——2014年11月27日
沈阳师范大学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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