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站在滚烫的沙石堆上,眯着眼望了望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心里很是难过。这烈日的正午正是一群工友纳凉打扑克牌的好时段。阿烦没有心思玩牌,也没有耐性听他们吵吵嚷嚷。阿凡的心情就像这火辣的天一点就着。阿凡决定出去走走,哪怕是在一天中最热的正午。阿凡心里想着的只有"逃离,逃离"这两个字。
半年了,阿凡所在的工地扔然没有要发工资的迹象,工头是他的表弟,刚到这里的时候,表弟周转不灵还向阿烦借了好几万元,阿凡认为是自己亲戚,就把家里唯有的几万元毫不犹豫的借给了表弟。半年来阿凡干别人不愿干的活,吃别人不愿吃的苦,阿烦凡认为自己的表弟是一辈子的亲人,既不能给他丢脸也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
阿凡的妻子和这个小城许许多多的留守妇女一样,独自带着孩子为阿凡守着这个家。阿凡好像运气一直不太好,不是被别人坑了,就是拿不上工资。这样的情形持续几年了,阿凡都记不清了。借给表弟的那几万块钱还是阿凡费尽口舌好不容易从妻子那里哄来的,表弟当时说好的到了年底会给他好几千块利息的。阿凡觉得是亲戚又是一个还不错的工程,反正自己也在工地干着。借给他既是人情,又有利息可收,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目前的光景是阿凡始料不及的。
阿凡的媳妇带着娃常年留守在家,经济上的拮据和精神上的苦闷常常让她一个人默默流泪。阿凡的媳妇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想着昂贵的学费和蹭蹭上涨的房价,孤独失望的感觉越来越厉害。每当阿凡打来电话,两个人基本都是一顿恶吵。甚至吵到扬言离婚的境地。以前两人也经常吵,阿凡媳妇也说过这样的话,但等下一次联系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谁都不再提起。但这半年多来,每一次两人都不欢而散,每一次阿凡媳妇都要提"离婚"这两个字。
此刻阿凡站沙石堆上,想着远在老家的媳妇和娃,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想着媳妇自从跟了自己就没有好好照顾过,没有过上舒心的日子,阿凡有些内疚。阿烦凡摸出手机,那个熟悉的号码在心头闪了闪,阿凡犹豫着。阿烦想着这会儿媳妇可能在午休,在阿凡心里媳妇是那么好看,又是那么飘渺,两人的关系既象远房亲戚又象利益共同体,但长时间的分离唯独少了些夫妻之间的默契和温暖。可是阿凡真的有点想念她了。阿凡想着得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才不至于引起媳妇的厌烦,同时也要给自己一个体面的台阶。
阿凡的犹犹豫豫拿出电话,在心里跟自己讲了好几篇"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可是两分钟之后,阿凡摔坏了手机屏幕,红着眼眶重新打量起天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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