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我跟虎哥聊起两次怀孕期间都有许多平时不常做的梦，尤其总是梦到小时候生活的老屋子的场景。
如果不是梦里又现，我都快想不起来它的模样了。
拉着虎哥一点一点说，那个木门很老旧，而且关不很紧，冬天会漏风。奶奶常和隔壁妯娌讲各种家长里短，兴致来了会讲妖魔鬼怪的故事给我们小孩子听，听到一半北风把门刮开一条缝，凉飕飕的，她们叫我去关门，我听了故事吓得不敢去，明明同在一个屋子里的，所以被奶奶们笑话，那会子就出了名的胆小。
最早的时候没有燃气灶，火炉子是嵌在地下的，煤灰都在“窖眼”里，经常要掏，灰扑扑的。炒菜的一口铁锅是双耳的，上面一根铁丝提手。拴铁锅的“机关”很特别，一根绳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接住一段木头，不炒菜时把铁锅收上去挂着，炒菜就放下来垂到火炉上方。我跟虎哥描述了好半天，他也没听懂我到底说的是个啥，反正现在是见不到这种古董了，理解不了很正常。
盛水的是一口大水泥缸子，家里有水井以前，得爸爸走挺远去隔壁村的水井里挑水回来，有一年夏天还来过一条又粗又大的菜花蛇在里面“避暑”，被爸爸徒手抓起扔远了，那会吓得我吖，还替老爸捏把汗呢。
碗柜叫“碗柱子”，正方体的储物柜叫“柱子”，特别笨重，小小年纪打不开，奶奶总把好吃的和其他生活物料放里面。长方体的储物柜叫“排柱”，一般用来放衣服。量米的叫“升子”，现在也见不到了……
我就一点一点跟虎哥讲，时不时还问一句：“老公，你还在听吗？”
“啊……在呢！你说量米的升子嘛……”
我又接着讲，厕所什么样的，杂物间什么样的，眉毛上的疤在哪个角落里摔的……
后来，我就听到虎哥绵长的酣睡的呼吸声了。
额……然后自己也收住心思，酝酿着睡觉。
说这么多，是因为今天回老家，计划明天去山上“看看”爷爷，一下车就发现老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婶婶说是之前跟我们同住一个堂屋的奶奶家准备翻新老宅，因为它实在太破旧了，房梁快断，墙壁裂缝，屋顶的瓦片也空了些，有时候还会掉下来一两块吓唬人。便顺道把我们的那部分也拆掉了。
望着一摊土块和碎瓦，想起梦里那些记忆。怅然若失。
回头对虎哥说一声：难怪每天做梦都是它，原来再见不着了！
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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