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个学生过来说玉佩丢了,希望帮他找一找,只有一元硬币大小的玉佩,丢失在偌大的田径场,我不太确定能找到的概率是多大。我仔细登记了他的信息,问了玉佩的形状,并告诉他会帮他发信息,但同时我又告诉他,最稳妥的方法是发动他的同学一起仔细的再去寻找。
那个孩子很高兴的走了,他也清楚我并不一定能把他找到玉佩,但无论找不找得到,他从我这里感受到的是被协助。
有了孩子之后,我看待和对待学生的方式有非常大的变化,每当对待他们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当有一天我们的然姐和上哥他们有类似的情况找到他人,我期望他们被受到怎样的对待,那么我就怎么去做就好了。
这样的思维转变,让我看待学生更多一些慈悲和理解。
有一次我在陈姐的文印室,当时她非常忙碌,几台打印机和复印在同时工作,这个时候有一个学生拿着一打户口本身份证之类的让她复印,其实这个本来是学生在家应该复印好的,陈姐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拒绝是没关系的。
但陈姐跟那个孩子说:“你把东西放整齐放在角落那个地方,我现在非常忙碌,等我忙完手上这点活我就帮你复印,你下节课的课间再过来。”
那一刻,我被陈姐的善意感动,我说:“能感觉到你对学生发自内心的爱。当时她说:“你说怎么办呢?孩子已经拿到你这里来了,如果我今天不答应,他又得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又可能要耽误很久的时间。”
末了,她加了一句:“我们的孩子在学校可能也常常会如此。”
有的时候,当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一件事情,可能整个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方法都不一样。
想想我从小到大,遇到了很多有善意的人,受到了很多关照。我记得在大学时第一次总问路,那个阿姨非常热情的把我带到站牌;那个时候在中文楼上自习,大概是每天去得最早,回来得也很晚,就和门卫非常熟。有的时候下雨忘带伞,他就会借伞给我。
这些可能此后都不再见面的陌生人,但是我们遇见,他们最大程度的给予了我温暖,也许正因为这些奠定了我整个人生的基调,我一直对这个世界非常信任。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想一下,有没有感受到那种特别不善意的时刻?那其实也是有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中学时代第一次住宿,当天的晚上班级的床位不够。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老师,那就和老同学在他的宿舍共用一个床位,谁知道在夜半的时候,他们的班主任来了发现多了一个人,然后非常的生气,大声的斥责我:“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班级?”
其实那个时候已经晚上10点,我到现在都能记得那个时候的恐惧,那么大一个学校,全是不认识的人,而我被一个陌生的老师,毫不留情面的批评和斥责,但实际上我又没有做多么错的事情。
成年的我回头想想,他是一个老师,我是一个学生,他不关爱我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是他班级的学生而已。哪怕是成年的,我想起来一起的就极不舒服。
我记得有一年大年初一,在莲花山公园,一个保安和卖糖葫芦的50岁的大叔发生了争执,最后那个保安把大叔的糖葫芦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几脚,那个大叔也非常生气,保安气急败坏地扬长而去,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记得当时的场景。
我能理解那个保安的职责所在,他有他的要求,但是我认为他缺少起码的关照力,那天是大年初一,但凡能够过得去的,谁还会去卖糖葫芦呢。
保安也是生气的,踩坏了别人的东西,他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那天是大年初一,他也破坏了自己的心情。所以这个事情明显还有第三种更温和的处理方式。
这个世界并非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很多种灰色地带,你有你的需求,我有我的规则,在这个需求和规则之间能否找到一种方式,你的需求满足了。我也不违反规则,这个事情也完成了,彼此甚好。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协助,意义大概就在如此了。
在我的头脑里,每天总是出现一个非常清晰的场景,就是每个人常常的一生,每个人都都独自走在自己心灵的道路上,那条道路漫长,有时还没有方向、非常劳累,这个时候彼此之间的协助和善意,就是能让这个人生旅途减少一点烦闷、减少一点艰难,是必须的。
阿伦森父子《社会性动物》中说:我们需要的是让自己变得更清醒、更理智,减少踏入陷阱的机会和可能性。
每一点善意需要的是更加清醒,所以哪怕是微光也要尽量去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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