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木箱以及那件血衣几乎是连滚带爬坐上车,一路上惊魂未定,满脑子都还是这一系列诡异事件,思来想去,决定再次去趟派出所。
小警察对我显然还有印象,他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问我有什么事,而是单独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我拿出木箱以及里面的衣服,又说出那个屋子里的黑猫、嘘声、手机时,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不过这并不能怪他,任何一个正常的警察在听到我说第一句时都会把我当成疯子,而他不仅耐心地听我说完整个过程,还没有把我当成神经病,这让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警察多了几分信任和好感。
“你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
起初我也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无论是朋友还是同事,我与他们的关系向来处理得很好,甚至一次红脸都没有。
“你上次说你不认识张小伞,那你的家里有没有人和张小伞有过节?”
这,我只能是不知道。
我是奶奶带大的,我的记忆也是在 5 岁以后才有,关于父母的事情奶奶从不肯告诉我。她没有说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去哪了,她也不告诉我他们是死是活。印象中,奶奶从小就带着我辗转了很多地方,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偏僻的小村子,她好像总有办法每到一个小村子就能很快找到一个没人住的房子,然后领着我住一段时间,而那些村民也很少会有人问我们从哪来,就像我们是本地人,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
但奶奶在村子里呆的时间从不会超过两年,每每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频繁更换住处,她都不说,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真正的家在哪里。随着奶奶在我 12 岁的时候彻底消失,一切都成了谜。她只是在消失前的那个晚上将一个桃木护身符送给我,并叮嘱了两句话,自此杳无音讯。
“我没有家人,所以应该也没有人和张小伞有过节。”
小警察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起身走了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拿了一份薄薄的资料。
“张小伞是一年前去世的,因为这个案子当时是师父带着我一起,所以那天你第一次来问我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他,本来想告诉你一点其他的事,但那天看你着急地离开,所以也没来得及和你说。”
“那天有事,所以他是怎么死的呢?”
“张小伞的死因很特殊,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了一些实在难以描述的场景。”许是那场面真的过于血腥又或者残忍,面前的小警察似乎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描述。
“他不是自然死亡,后来经过法医鉴定是被猫一类的动物咬死的。当时去的时候,他的脸,肚子,四肢,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咬得就剩骨头,太惨了。”
小警察毕竟年轻,尽管竭力忍着难受,但他已经开始发白的面容说明了这件事带给他的恐惧之深。如果不是我来问,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那一天别说是我,连我师父都差点没忍住吐了,实在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猫咬死呢?”
“除了断定是猫咬死的,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没有。张小伞的奶奶是一个瞎眼老婆婆,脑子还有点不正常,我们问她有关张小伞的死因,但什么也没问出来,后来结案也只能是判定为动物咬死。”
我又将刚才去南塘镇的一幕讲给小警察听,他听后皱了皱眉,也许是不太想再去触碰跟张小伞相关的事,但以警察的敏锐度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于是他让我先回去,等他这两天和师父处理完手上的案子,就跟我一起再去南塘镇走一遍。
听到他会帮我,我才放下心来,拎着那个小木箱回到自己的住处。
随着电梯停在 8 楼,我再次呆住了,昨天夜里丢出去的小木箱,此刻就放在门口,除此外,那只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黑猫也正窝在里面。
它们,又被人送回来了!
“小黑是你的,记住,以后别再把它弄丢了。”
该死,又是那条短信。
她就像算准了我会在这个时候到家,她好像无时不在,无刻不在!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是谁把这只猫放在这里。
我没有开门,而是径直去了保安室,借口说放在门口的东西不见了让值班的保安帮我查一下监控。但那人好像也算准了我会来保安室查监控,整个小区,竟然只有 8 楼这一楼层的监控坏了。
“我今天上午还看了,确实好着的,怎么突然就坏了。”
保安大叔担心我会投诉他们不负责,一个劲地解释,我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问题。看来真的有种神秘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她不想那么早被我发现。
“大叔,你是说监控今天上午还好着,那你昨晚,或者今天上午有没有看到有人在 8 楼楼梯口经过?”
“这我记不太清了,姑娘,你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吗?”
彻底没希望了,我对他摇了摇头,颇感失落地又回到家里。门口的猫还在,没有办法,只能将它带进来放在玄关位置。
它好像变乖了很多,一直待在里面。直觉告诉我,它窝着的下面,昨天那件血色风衣还在。想到此,我拿出橡胶手套提起它的脖子将它放一边,果真又看到了那件衣服。
找来几张废旧的报纸,将两件衣服打开摊放在报纸上。两件衣服的大小一模一样,穿衣服的人应该是一对龙凤胎,只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给孩子穿这样怪异的衣服?并且那只黑猫的意思是衣服可能还被血浸染过,疑云真是越来越大。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从第一次收到短信开始,一切都在朝着更大的迷雾方向走去,我不得不坐下来开始认真审视这几年自己身边的关系。但和前两次一样,依旧思考无果。从奶奶走后,这些年我一直在挣扎着生活,我害怕别人嘲笑我,看不起我,我总是刻意讨好别人,有时候也会放低姿态迎合别人。所以,这些年来,虽说一个人生活的很辛苦,但也没有谁为难我。
“喵~”
正想得出神,被它突然的叫声吓一大跳,那个人在短信里说它吃腐肉,我才不可能去给它找腐肉吃,莫名其妙就把这东西送来,还天天发短信吓我,制造这恐怖的一切,我要是听她的话乖乖照做,那我一定是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我索性将它连同小木箱一起搬到阳台上,然后拉上玄关门,如此一来它和我也避免接触。只是这两件血衣,要怎么处理?
不知为何,看到这两件血衣,我总是会想起今天小警察说的有关张小伞死时的一幕。张小伞,这个人究竟跟我有没有关系?他的死,又究竟和我有没有关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