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刚看完蒋勋的《此生 肉身觉醒》,看这个题目觉得书的命题比较宏大,但蒋勋写得却很浅显,写到两个故事,一个割肉喂鹰,一个舍身饲虎。感慨传说中的人竟有这样的觉悟,认为肉体是累赘。
昨晚和朋友偶然间说起病痛,才又想起原来近几年自己一直有小病小灾,从没有一年是安宁度过的。
前几年一次感冒,转而咳嗽不断,五个字的一句话要咳半分钟才能说完,喝水也小心翼翼。好在晚上睡觉能够安稳,只影响了白天生活。西药中医跑了四五处,一个老医生说是支气管炎,开了一幅中药吃了近两个月,起先有所好转,日子一长又对药有了抗性。一天晚上坐在教室,还是咳嗽不断,又是大考在即,心烦意乱。扔下书本绕着操场跑了不知几圈,只觉得棉服被汗水浸透。12月的晚上,跑起来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气窜进肺里再呼出,能闻到血的腥甜味。第二天惊喜地发现不再咳嗽了,愤恨地把药全扔进垃圾桶里。
又一年犯胃病。饭后不久忽然觉得极度恶心,跑到洗手间把胃吐了个空。但坐下来又觉得胃里胀得难受,倒了一杯温水暖胃,喝了两口又觉想吐。一晚上折腾了八九次,到最后只能干呕,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第二天去医院挂了水才能勉强吃点流质,精神萎靡了一整周。
早些年还莫名染上皮肤病,手脚上长满小水泡,痒得恨不得整块皮掀掉才好。四处求药,从大厂到偏方,依然不能根治,手上蜕下的死皮像是蛇或蛹的重获新生。
还有次牙疼,嘴巴都不能好好闭上,一碰到那个牙齿就钻心的疼。严重的时候喝水都只能侧着头,不敢让水碰到那个牙。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含着药水才能勉强假寐,每隔四十分钟又要感受着脑袋里清晰的血管扩张和收缩带起的阵痛醒来,恨不得当下就能把牙拔掉。去找了牙医,医生只能先上药杀牙神经,过三天才能清理出坏死的牙神经,再换药。又被牙疼折腾了一个月。
最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大概是经常睡醒以后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次是一觉醒来发现右脚脚踝像是扭了一样,疼得不能好好走路,当症状快好的时候,第二天醒来又变本加厉。
以前跟朋友开玩笑说,这叫天将降大任。
玩笑只是玩笑,天意也只有天才知道。被病纠缠得烦躁的时候会极度希望自己能有个健康的身体,也就是这种时候才会觉得平安是人活一世最大的幸运。对于疼痛只是欣然接受,安慰自己的时候会想,也许这是让我多点时间思考生这回事。也许伤过痛过以后的肉体会变得比从前的更坚强。不过一路经历,也不曾真正触及生死,只是一些或长或短的耐性磨练。
蒋勋书中写到,肉身需要修行,生死需要被注视。我不知生,更不知死。只是每每惊叹于生的神妙,死的寂静或热烈。欢喜有那么多事物值得生着去历经,感叹万物有值得为之死的信念存在。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苦修,那也只能砥砺而行。
09/08/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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