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傍晚做饭打算蒸鸡蛋羹，我拉开冰箱门拿鸡蛋却发现架子上仅有孤零零一颗鸡蛋。昨晚煎六个鸡蛋以后明明剩下两颗，今天上午还从鸡舍捡了三颗，鸡蛋哪去了？
问了一圈，孩子们个个表情无辜：“不知道。”
先生说：“我远远看见多森和凯莉在后院玩，手里端着一个小碗说是去喂蜥蜴。”
我在屋外逛了一圈，果然在某处发现了小茶匙、小杯子、烤箱用的锡纸、鸡蛋壳碎片等物……难道三妹和四弟做过家家游戏拿鸡蛋去喂了蜥蜴？
最后，今晚晚餐没有鸡蛋羹。
2
晚餐时，先生对我说：“下午二姐打电话给我，说是她和大姐在帮母亲整理父亲的遗物。有一件居家穿的保暖袍子，问我想不想要。”
我反问：“你想要？”
先生说：“我自己有，我不需要。不过，她接着问我们家凯森想不想要？”
不等我开口，大哥脱口而出，连连说：“要，要，我要。”
先生对大哥说：“你不是已经有袍子了吗？怎么还想要 Poppy 的？”
大哥冲口而出的对袍子的接受，令我感到很意外很惊讶，接着我感到有些释然。大哥真的长大了，葬礼时亲手帮忙抬起他爷爷的棺木，如今欣然接受他爷爷遗物保暖袍子。想当年，我奶奶去世，我那时也是十二岁，我只记得她的所有东西都被扔得一干二净……
我这样一愣神，竟没有留意大哥是怎么回答先生的问话。
3
我把一盒糖果搁在我的书桌上，被二哥撞见了。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乐不可支地“啊哈”一声。
为了防止孩子们偷吃糖果，我大声对孩子们说：“你们都听着，这个盒子里的糖果，我数过了，一共有这么多颗。如果我发现少了一颗，那么，所有小孩的电脑时间全部取消，一个星期的电脑时间。”
二哥失望地发了两秒钟呆，然后跳起来跑去大哥、三妹和四弟面前强调说：“妈妈桌上的糖果，不可以偷吃。只要少了一颗，我们就一个星期不能玩电脑，一个星期！七天！”
很快，二哥又跑了回来，心情复杂地看着台面上诱人的糖果对我说：“妈妈，就那样放在这里吗？你就不能把它藏起来吗？”
4
晚上洗完澡，我随手拿了件T恤套上。这绿色T恤配了红白条纹短裤，是二姐两年前买给我的夏装睡衣，上面有圣诞节的图案。
我穿好衣服便拿上洗衣篮去往洗衣机那边。刚出房门，二哥喊住我，一脸惊讶地问：“妈妈，你为什么穿凯森的衣服？”
我低头一看，果然，这T恤虽然是绿色的，但上面的图案却是沙盒游戏，可不就是大哥在刚刚过去的圣诞节聚会中得到的新衣服吗？
难怪感觉胸围略紧了些，我还以为是水没擦干的缘故。二哥哈哈大笑起来，当个玩笑挨个告诉先生、大哥、三妹和四弟。
哼，有那么好笑吗？不过，这倒让我想起彼时的心情。那是十二年前，预产期前准备婴儿衣服，洗了以后，一件一件地晾晒起来，久久地看着那些小小的衣服，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和期望。
生命里总有些令人感到神奇而美好的时刻。
（2023年01月05日于昆士兰）
二哥的画
甜点果冻
闲聊中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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