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 27

苏小敏临近中午才收到了李庭的消息，“今天我不来公司，在家里。有事的话可以teams找我，我会看。也可以按需到场办公。明天我会在外面谈事情，也不在公司。”

“好的。”

沃华众人此刻对他们这个老板的印象倒是彻底改观了，他不来，大家还怪想的。

几个人在茶水间围着吃饭，Lucia往自己嘴里送了勺豌豆，“蛮叫Gabriel再在teams上给我发消息，我大概不会觉得他在骂我了。他本人讲话确实挺温柔。”

Lucia旁边一个打扮时髦的妹子接话，“他昨天跟我们吃饭的时候说，目前受到美股震荡影响，总部那边给下来的压力多少有点大，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让我们放心。”

徐娜娜接话，“是很放心，毕竟别人裁员，我们居然还能涨点工资……”

天津掰掰李瑞宁咽了口鸡胸肉道，“可以了宝宝，好歹还是涨的。我们大吃货群里，去了隔壁的那几个天天9点才看得见下班的苗头。晶晶你们丽人群里什么情况？9点下班还能‘丽’吗？”

其实仔细看看，他的高鼻梁和李庭倒真的是，如出一辙。

被叫做晶晶的时髦女郎看看他，叹了口气，“我猜很难。不过各有各的追求吧，至少涨了点，美妆这边几个小朋友觉得呆在沃华也不错，关键还能蹭到点family sale。再说，温水煮青蛙总比油锅炸田鸡舒服，反正横竖都是上班。”

family sale，内购，通常都是当季没卖完的商品，以清仓价出售给内部员工。

Sophia慢悠悠处理着煎带鱼的刺，“现在的小朋友可比我们有钱，我们这一个两个勤劳做饭，你看吃货群里，小朋友都在晒三文鱼。”

晶晶有点担心，“不过回头跟考拉合并了的话，我们不会也要那么晚下班吧……”

Sophia放下带鱼，压低了声音，“我悄悄问过小敏姐，她说理论上沃华还是独立经营的，只是换个新股东，效率够高应该不至于维持平薪还要加班。后面真的并购的时候她会尽量的。”

“吃货群现在天天天天，”李瑞宁喝了口水，“天天都是一群邪教嗑隔壁老板和小敏姐的cp，时不时就说他们多么多么般配。”

Lucia吃完了，把饭盒盖上，“要不是小敏姐结婚了，孩子都初中了，说实话是挺配的。”

大概2公里外，李庭在家里，就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他的身体躲在被子底下，他的手机此刻被丢在他的枕头旁。

江墨很早就起了床，印象里，她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就去上班了。

昨晚，墨墨真是……

李庭一想到昨晚，脸就红到脖子根。

他在被子里摸索着穿上内裤，又躲在被子里套了件背心，最后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抱着被子躲进浴室，穿好衣服才出来把床收拾整齐。

他把被子叠好的时候，脸都还是红的。

打开手机，墨墨问他，“亲爱的醒了吗？身体有不舒服吗？”

“醒啦，没有不舒服，墨墨，生日快乐，爱你。”

那头很快回过来，“亲爱的，你昨晚睡前对我说了Bon anniversaire ma chérie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生日快乐，亲爱的。

当然，这个“亲爱的”，是阴性。如果要对男生说的话，就要说成Bon anniversaire mon chéri.

……应该用不到复数吧？

不过这不关键，不影响李庭笑着在微信上跟江墨撒娇，“那我就要多说几遍嘛。好啦墨墨，我去忙啦，晚上几点回来呀？”

那头也很快回过来，“5点我就回来，今天特意很早就去上班啦，差不多6点到家。”

“好，墨墨，等你！”

李庭发了个发射爱心的小人，而后放下手机，就在家里收拾，打扫，布置家里。

他在法国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收拾屋子，他倒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就如同他那天说的，“有生活的感觉”，能让他从Gabriel的面具里舒缓放松片刻。

李庭摸了摸自己锁骨上的瘢痕——现在已经被墨墨的吻痕覆叠。

说起来，墨墨昨晚可真狠，他全身都是她的痕迹，隐隐约约记得她说，“现在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

真是的，霸道的墨墨。

李庭抚着锁骨上的吻痕。

面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

他想起了彼时那个险些演变成舆论事件的桃色绯闻。

他不抽烟，对外不酒，所以好几次旁人邀约他“酒吧一叙”，他也都以自己不喝酒为由没有去。

后来升了职，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变成了一种敬畏。

李庭无所谓。

倒也省了很多事，不然还得费心立威，才好坐稳这个领导的位置。

但他还是会去健身的，一个人，在健身房最偏僻的角落。

就是有一天，头天他在练胸，第二天平日里一贯优雅大方的公关专员琳娜就开玩笑问他，“Bella的身体怎么样？”

他是一头问号，他怎么知道，何况这个问题充满了冒犯性。

但还好，他很快反应过来，“Lina，为什么这么问？”

旁边东南亚区域总经理，现在也是副总裁了的贾登·拉永就说，“Gabriel和Bella一夜风流之后，不会真的要把她当作女友吧？别这样，一夜风流可以，正经女友还是算了……影响你形象的。”

李庭懵逼的反应或许让同事看出了异样，两个同事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对不起Gab，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两个人齐齐白眼，“哎……真是的，就应该把她开除才对……”

琳娜很无语，“她说的还有板有眼啊。她说，Gabriel身上那个公羊头纹身非常性感，她很……愉悦。好了Gabriel，别担心，我会帮你搞定这件事情。但是，不论你身上有没有这个纹身，往后都不能再有，公羊头这个图腾会给你惹来麻烦。你最好没有纹身，明白吗？”

李庭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慌乱，他懵逼地点点头，琳娜温柔又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慌，如果媒体或者谁问你，你就平静应对说‘没有的事’。后面的事情，我们会安排，这几天你需要和行政打交道的事务就让别人代劳，避免被伪造一些照片之类的东西说你们有亲密举动，我有表达清楚吗Gabriel？”

“好的，谢谢Lina。”

琳娜神色凝重地匆匆走开之后，贾登也拍了拍他，“没事，交给Lina就好，公关方面她有非常多的经验。毕竟你是新晋副总裁，优秀的人总是会有流言蜚语试图扰乱你的，不要被这种小事坏了心情。”

“嗯，谢谢Jaden。”

贾登喝了口咖啡，“其实这个事情，桃色绯闻都不叫事，关键是，公羊头。那个女人蠢就蠢在这里，她难道不知道公羊头是什么吗，还大肆宣扬？不过，如果你真的有，你最好赶快处理掉。这个东西还是比较容易惹到一些人的。”

“好，谢谢Jaden，多亏了你。”

“小问题，祝你今天有个好心情。”

李庭还记得，自己当天中午跟维克告了假就马不停蹄地去联络朋友洗掉了这个纹身。

洗纹身的时候，他的好朋友艾伦还开玩笑，“其实你在美国没出事都算你运气好。我尽量帮你少留一些痕迹，你用遮瑕产品就可以完美遮挡。”

艾伦，拼出来是Aaron。按照法语要翻译成阿龙。

不过李庭个人不喜欢后面的翻译，而Aaron本人也更喜欢英语读法。

他是李庭刚来里昂时认识的第一个人，后来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混熟了之后，他就说过，“哥们，你这个纹身很危险。”

“好多年了，应该没事，谢谢你，Aaron。”

“不过抽空来我这里洗了吧。不收你费用。”

却没想到真的有应验的一天。

李庭小心翼翼叹了口气，免得让身体动作影响了艾伦的操作，“哎。”

“毕竟这边不比你的家乡，它都是道德层面潜规则里的各种正确，你必须保持正确，还挺难的。”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连同WhatsApp的响声把李庭从回忆中唤醒。

说起来，艾伦上个月孩子都出生了。

随后他就把纹身店关了，换成了一家超市。

连同他的花臂，也被他洗去。

“毕竟，纹身并不是什么太正确的东西，还是要为孩子做些榜样。”

说起来，艾伦的手臂光滑得都不像是洗过纹身的样子。

李庭低下头，艾伦的消息正出现在屏幕上，“上次你朋友带我逛上海，下次等我家宝宝大一些了，可以麻烦Raphael带我逛一下别的地方吗？”

他还没来得及问沈君译，沈君译就自己在whatsapp群里回复英语，“完全可以，欢迎来上海。我很期待，艾伦。”

沈君译对李庭的事情倒是一直很认真的，更遑论这个“救过李庭的朋友”。

李庭晃晃脑袋，头上的金发抖了抖。

好啦，不想了，该去买菜给墨墨做饭了。

李庭拎上购物袋，打开门，却刚好和准备敲门的快递员打了个照面。

面前的快递小哥低下头看了一眼收件人姓名，“江……墨，对吗？”

“嗯，是的，给我吧。”

李庭接过文件袋，简单扫了一眼，放回了客厅的茶几上。

江墨下班的时候才顾得上看一眼消息。

“墨墨，你有个文件，我帮你收下啦！好像是沃华寄过来的。”

她回复他消息的动作有一点迫不及待，“嗯，应该是盖好章的竞业中止协议。哦耶我现在彻底没有竞业了！”

李庭刚把蛋糕端到桌上，拿起手机回复了一个小熊送花的表情包。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开始煎牛排。

江墨回到家的时候，李庭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刚把红酒的橡木塞子打开，江墨走过去替他解开围裙。

“亲爱的，我回来啦，这每一道餐品都好诱人。”

李庭吻吻她的唇，“嗯……要坐下来陪你，所以就头盘汤前菜主菜主食都在桌上啦……”

“亲爱的忙了一天辛苦啦！”江墨抬手给他倒酒。

李庭仰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虽然红酒没有那么喝的。”

江墨跟他碰杯，而后自己抿了一口，“在家里，怎么喝都行。不过我更关心，那会儿动员大会，你为什么说，不喝酒呢？”

李庭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因为……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社交和麻烦。谈事情，喝果汁也可以，酒精有时候会让你失去判断力。”

李庭划了根火柴，点燃蜡烛，“这火柴还是你进家门之前三分钟，外卖送来的。”

江墨揶揄他，“不抽烟的人手里连个火都没有。”

李庭轻笑，“许个愿望，墨墨。”

江墨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蛋糕默默祝祷。

思绪飘向过去，在13岁的那个生日，她原本还在想着晚上回家爸妈会给她做顿很好的晚餐，然后祝她生日快乐、祝她又长大了一岁，距离她的大学梦也又近了一步。

父母同岁，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虽然也是迟了一些才读了大学，但他们眼下生活和睦，还有了她。

因此，江墨从小学习就很认真，父母未竟的梦想，她想要实现，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

可是当她开开心心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

还是邻居奶奶和她说，“你爸妈在厂里处理事情，你要不先来我们家里写作业吧。”

13岁的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而美好的，往常父母也会因为厂里的事情而晚些回家。只是，她生日这天，爸妈没回家，还是第一次。

江墨写完作业才见到了母亲，她感觉母亲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母亲说，“墨墨，爸爸还在忙，明天我们会给你买个蛋糕补偿你。生日快乐。”

后来她才知道，她生日那天，家里的工厂遭遇了一场大火。

那以后不久，她就跟着爸妈去了北京。

而在那之后，她的生日，每年都不一样，再也不是那个固定的日子；爸妈告诉她，“我们过农历，墨墨，你记得，三月廿三，是你的农历生日。”

三月廿三，一碗长寿面，再加两个荷包蛋。

而等到她大学毕业那年的生日，原来的那个固定的日子又被赋予了别的含义。

记忆里，总是会街道冷清，万物寂静，就连平日里大片大片的红色铺陈而显得很嘈杂的电脑浏览器首页，也会换成黑白。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为了缅怀在那场天灾中流离失所的人们，赋予他们戛然而止的岁月以另一种形式的延续。

但对于江墨来说，同时也是对遥远时空中，过往那十三年幸福和睦生活的另一种延续。

毕竟，时光的脚步匆匆向前，过去的，过去了；而记忆，是一座碑刻，以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温度让人时刻记得，这只是对过去的映射；但碑文凹凸有致的触感，又会唤起亲历者丰富的记忆，以另一种方式提醒着活着的人们，要走下去，温柔又坚定。

江墨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她吹灭蜡烛，李庭轻轻抹掉她面上的泪水，“好啦宝宝，不哭，要开开心心。快看看，这个礼物你一定喜欢。”

“嗯，不哭。”

李庭知道的，对于他们这种原生家庭并不圆满的人来说，生日很多时候总是会唤起一些过往的疤痕。

但既然人总是在往前走，那么这个旧的日子，就应当被赋予新的意义。

江墨拆开面前LV的礼盒，“哇！”

“就是，现在快夏天了……”李庭坐下来，“这个是你想要的。还有一个，是夏季的新款，我觉得会比较合用，也能放下你的MacBook。”

“亲爱的……”江墨笑着，眼角的泪又流下来，“我自己都忘记了，你怎么……记得那么久……”

李庭用纸巾抹掉她眼角的泪，像是生怕纸巾划疼她，“墨墨的话，我都会记得。”

其实买个包，就李庭的财力来讲，大概就和她买个发夹一样稀松平常。

江墨很早就看出来，就别说李庭身上各种品牌POLO衫单价从来没低于过两千人民币，他刚才随手买的那个火柴看起来可能都有几十块了。

所以与其说她是想和他玩玩，还不如说，她是对自己没自信。

毕竟，她，是个精打细算的，金牛座女生。

金牛座是不可能允许自己花几十块钱去买一盒火柴的，她会选择不点蜡烛。

但是就这样一个男人，他却在家忙了一天。

他把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连她的那个三层小果盘里的巧克力，都被他重新摆放整齐。

再仔细看看，原本因为螺丝松动而有些失去平衡的第二层盘子，好像也被他重新拧紧过了。

除此之外，还给她做了顿生日晚餐，每一道餐品看起来都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水平……

“亲爱的，我真的，会沦陷在你怀里……”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在，害怕什么呢？”

“我怕我配不上你……”江墨低下头，伸手抹抹眼泪，“我趴在你身上哭的时候都怕蹭坏你的衣服。”

“你说这个？”李庭低头看了看自己，“嗨呀这个，它只是换算成人民币贵而已，亲爱的。汇率这玩意儿啥都说明不了，我的傻墨墨。你要是因为这个就怕，等下我们就出去逛街，你陪我买几套你不会怕的衣服……不过，宝宝，先吃饭吧，等会儿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亲爱的忙了一个下午，我得好好品尝。”

江墨把包包仔细收好放在一旁，和李庭碰了碰杯，开始吃饭。

两个人用完晚餐，江墨想帮着李庭收拾桌子，李庭却握住她的手，“墨墨，以后这些事，哪怕是更远的将来……我们结了婚，甚至是有了孩子……你都不需要做任何的家务。你可以理所应当地，吃完饭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剩下的，我会处理。”

江墨挑眉，“啊……亲爱的……”

李庭吻吻她，“嗯。当然，刚才说的那个，‘孩子’，这件事情是结婚之后，你来决定的。我只是描述一个时间跨度。”

江墨噗嗤笑出声，“亲爱的你跟我说话还要这么小心吗？”

他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我怕你多想。好啦，你休息，我来就好。”

江墨伸手挠挠头，“总有一种……好像亏待了客人的感觉……”

“墨墨难道不想让我当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吗？”

面前男人笑得温柔，满眼都是面前的她。

江墨觉得自己完了，因为现在，就算这个男人真的是撒旦，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她彻底沦陷了。

两朵红晕在她的脸上绽开，“你你你，你这个话说得像是起码谈过一百次恋爱的样子……”

李庭点点头，“是啊，我轮回过一百次，每一次都是和你谈的恋爱。”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啦好啦我去洗碗，这个巧克力酱时间长了真的留痕迹。摆盘这个活，真的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但我们要的就是仪式感。墨墨别又哭鼻子哦，等我收拾好，再来跟你说甜甜的真心话。”

江墨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尖，“唔，我要看你洗碗！错过了你做饭，现在我要看你洗碗，哈哈哈。”

“好，墨墨。”

江墨给李庭围上围裙，李庭低头吻吻她，而后把盘子抱进厨房，“对了，墨墨不用洗碗机吗？”

江墨跟着他进了厨房，“我闺蜜家有，我在等打折……618折扣力度应该会比较大，想买个洗碗机，再买个厨余处理机，这样就可以直接解放双手。感觉也有小一万了……啊每次跟你谈到钱的问题就觉得精神压力好大，你会不会觉得我好抠门……”

李庭小心翼翼拧开水龙头，“精打细算的墨墨。以后家里的钱墨墨管，说不定结婚五年内就可以实现资产翻倍。”

“我只是抠门，又不会理财，我高中都读的文科呢。”

江墨环着李庭的腰，手放在围裙下面。

水流被李庭调得很小，连续又和缓地冲刷着盘子上的巧克力酱。

李庭戴上手套，慢慢地用百洁布擦着盘子，“我就是不会省钱，别的我都可以教你。”

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渐渐冒起热气，江墨贴着他，他身上紧实的肌肉让她觉得温暖又安心。

“真是的，你就算真的是撒旦，会把我吃干抹净，我也想把自己献给你……亲爱的。”

“孔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说，Tu n’es pas Satan, comment sais-tu que Satan n’aime pas sa femme ?”

李庭这句话语速很快，江墨听出了一丝即视感，“你不是撒旦，怎么知道撒旦不爱他老婆。怎么感觉这句话很有Gabriel的感觉。”

“跟我这个Gabriel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的Gabriel。往后，墨墨的Gabriel，只有我，只是我。”

江墨笑出声，“这个男人占有欲还怪强的。”

“我是你的，你当然也是我的，这样才平等。”

李庭把餐具冲洗干净，而后用抹布一一擦干，“好啦宝宝，我把它们放好，我们再看看下一步干什么，打游戏，或者看电影。”

江墨松开李庭，李庭弯下腰，把餐具放回抽屉。

他直起身子，又拿起抹布擦了灶台和烤箱，随后摘下手套，挂到一旁的架子上晾干。

江墨替他解开围裙，两个人手拉手回到客厅坐下。

“亲爱的做家务好熟练，就是那种，‘眼里有活’的人。”江墨开他玩笑，“你会觉得非常适合当老公是一句夸奖吗？”

李庭吻吻她的唇，“是你说给我听的话，那就是。”

江墨咧开嘴，“其实这是一个梗。大部分女生在听到男性莫名其妙来一句‘这个人很适合当老婆’的时候，都会觉得被冒犯。因为背后通常带了很多别的东西。”

她看着眼前忙着在手机上找着什么的李庭。

“唔最近好像有个新的电影……咱看电影吧。”李庭打开电视，“能投屏的吧？”

“嗯，能。”

李庭一边忙着操作投屏，一边接江墨刚才的话，“我感觉，这句话多少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所以突然来这么一句的话，很多人都会觉得自己被冒犯的。”

江墨歪着脑袋想了想，头发落到身旁李庭的手臂上，“好像还真是。”

他单手操作手机，另一只手揽她入怀，“至于我嘛……我在家里就是个煮夫啊，当然熟练。对了，墨墨，你买的鱼鳞抹布，你都把它当普通抹布用，其实那个用来擦水渍非常靠谱，这样可以有效节省厨房纸的消耗。”

“啊……是这样吗？”

他眼睛还在手机上，“嗯，我特意今天把它晾干了。其实不管什么抹布，最好保持干燥，不然容易滋生细菌的。”

江墨抱住他，“什么万能宝宝，怎么能单身到35岁……”

“现在看来，可能命中注定，就是在等你，墨墨。”

电影被投到屏幕上，“我们看个兔子吧，可爱的兔兔，也是我的墨墨，喜欢的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