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幼时的长相,遥记得那时的童年。每天像个小疯子似的,头上插着从《还珠格格》里学来的所谓的簪子,不过是我用一头有小孔的塑料格尺串上珠子做的假货,后来父亲给我要来了一个,只因我喜欢,如今它也不知所踪。喜欢骑自行车,喜欢到晚上睡觉脚都在蹬着车子,用姐姐的车子学会后,每天都想骑着,有时竟骑着别人家带三角架的,个子不够,就把腿伸过去,那真是一种够厉害的骑法,所以稳当停下的时候特别骄傲。而后,贫困的家境给了我一辆,现在还在家里吧。
大概是上一二年级的时候,喜欢到村子北边的场院放鸭子和鹅,那时候特别多的绿草地,灰菜,杂草,足够它们吃个全饱,若是再下场雨,自家院子就够它们游泳嬉戏的了。我还依稀记得1998年的那场大暴雨,冰雹,院子里存的水都要用盆舀出去,怎么,好像那年我才三岁吧,记忆竟也如此清晰了[太阳]
那时的夏天,姐姐时常使唤我去商店买雪糕,我并不愿跑腿,无奈自己也馋,一毛的大白糖,两毛的绿豆沙,也只能服从。那时很多村上的老人,小孩,或是大人,都喜爱坐在我家东院房子的树荫下聊天,其乐融融,家长里短,喋喋不休……那条变成水泥路的曾经弯曲的土路,如今我一年都难得踏上一回。那些聚集过无数欢声笑语的十字路口,如今门可罗雀
那个贪玩儿摔坏胳膊的一个月,我安静的享受着优待,饭有人喂,连打瓜都是喂的,唯一的痛苦是半夜一点多吃的剧苦的大丸子药,可后来一想,每天躺在她的怀里只能夜夜坐着准时喂药给我的母亲怕是更苦吧[玫瑰]幼时我也还真是刚强,贫困等级的家境来不及给我做更好的检查,只得步行去离村子几里地的小医院用铁丝固定胳膊,伤疤还在,我却记不得那长在肉上的铁丝是怎么去掉的了。安逸了一个月就想逃学的我,最终在父亲唯一一次的抽打下又进了学校,那一次,全乡第三的排名让母亲的胸前戴上了一朵大大的红花
那个年代,意志坚强得不成样子,头上磕了小口,鲜血顺着左侧脸颊淌下我都没哭一声,只是上了些药被送回家,还记得外出求学的姐姐看见我那件十分贵重的刺绣棉袄上的血迹时一改与我对抗的态度,估计当时些许心疼。我做过好多淘气的事,竟有藏猫猫躲在水泥管里蹲下起不来只得把水泥凿破的囧事[得意]还有骑着车子撒开双把将膝盖摔得血淋淋的惨事,怪不得,我如今这女汉子的性格
往事总是一拥而上,有母亲冬天摘辣椒把给我买的现在再也见不到的奶油、火腿面包,有我藏在衣柜里面烂掉的苹果、梨,有我躺在铺着棉被的砖地上看的《格林童话》,有每天扒拉几十遍想找草莓吃的绿色的草莓秧,有浇园子的时候拿着木棍逗玩的蚯蚓,有划破手指还继续吃着的甘蔗,有用玉米秸秆做的手工灯笼,有拿着毛线纸壳做的手工风铃,拿着小绳和玻璃球编的钥匙链,同心结[爱心]有叠得成瓶的星星,有剪出来的花草树木,折出来的衣服裤子,相思树,相思扣,有放在雨水坑里把玩的纸船,有躺在上面睡午觉的放被子的柜子,有冬天用一块砖挡着仍旧透风的猫洞,有用掏出橘子的完整圆润的橘皮再放上一小块蜡烛的橘灯,有除夕夜在地上放的旋转的烟花,有用蓝色马莲花的叶子编得草垫,有心灵手巧折的小筐,有端午节包的粽子,戴得彩绳,叠得葫芦,有爬上树或用木棍打的杏树,苹果树,桃树,李子树,有七月初七想听牛郎织女相会的葡萄架,有辣椒地里的“烟分豆”,有抱着一捆有一捆的花生,有趴在地上闻生熟的香瓜,有玩了之后起了好多痘痘的沙子,有捡着路上破碎的玻璃或碗片作为标记的跳格,有绑在板凳上跳着各种花样的皮筋,有拿着木棍在土地上刻得很深玩的猜字游戏,有数不清记不起的各种顺口溜拍手游戏,有装着玉米粒或小米等粮食的精致的口袋,有拿着粮食袋子装打的长筒的插在十个手指头上吃的爆米花,有用热水烫过卷着辣片吃的火腿肠,有姐姐藏在床垫底下的明信片似的粘贴,有起了满身的水痘,有大喇叭里说打预防针就给的糖丸,有坐着舒服的马拉的木板车,有跑到别人家看的《十二生肖》,有过年蒸的豆包年糕,有每年只有四个猪蹄的盛宴,有我开过送肥料的四轮车,有做饭刷碗的大锅,有热气腾腾的茶叶蛋,有被我叫做“土砖房”的漏雨的房子和那把巨大的雨伞[下雨],有我多年求学路上独自走过的三里路程,还有好多,那一念深埋心底的记忆
我一直因自己如此美好的童年而骄傲,就算是一穷二白的年代,却是个有着人情冷暖,坚硬顽强,自然和谐的时代。时至今日,更多孩子的童年受不了磕磕碰碰,像极了温室里的花朵,手机,电脑教会了他们“低头”。一个应该自由自在奔跑的年纪,一个应该无所畏惧玩耍的童年,因为社会的制约,因为网络的诱惑而灰飞烟灭……高楼大厦是我的梦想,而田园风光是我的向往,哪怕它不再是童年的模样,却是我热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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