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
子文第一次去接孩子放学时,走过川流不息的马路,风吹着丝巾,丝巾拂弄脸庞,痒痒的,子文轻轻浅浅的笑,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着自己,低下头又抿着嘴,像是偷来的一样。
过了两个红绿灯,再走过一个不短不长的巷子就到了儿子的学校了。子文的儿子是个不大爱说话的孩子,但是名字却叫闹闹,原本子文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像他爸爸一样是个交际能手,但是长这么大除了第一次啼哭,闹闹都没有怎么闹过,邻里都夸闹闹懂事听话不哭不闹的,不像他们的孩子一样成天吵着要东要西的。想到这子文又笑了笑。
路过一家糕点店时,烟雾腾腾的。子文想走进去再走出来会像仙子一样吧,抬脚刚踏进,迷茫中就听见一个声音“小姐,来笼小笼包么。”第一次听见小姐这个称呼,子文有点不好意思,转过头来想看见雾中人的样子,但迷腾腾的雾总是散不开,子文有些惋惜的走出了“迷雾”,后面又传来几声“小姐,买笼汤包么?”子文回头看了看,一个老奶奶从雾中走了出来,有些哑然。这些雾真的不会打扰到行人走路么?子文捋了捋丝巾继续向前。靠近学校的地方去有个理发店,店里的小少年们穿着三五六色的,头发蓬蓬的敞开着或是长长的垂挂着,有生意的时候少年们围着顾客提着各种发型建议,无非是哪几种颜色那几种烫法,每次看到黑亮的头发进去黄红的头发出来,子文心里总是想着小时候奶奶家里的母鸡,昂着脖子骄傲的向前走去。摸了摸自己黑亮的头发,子文走过那家理发店,高跟鞋敲在青砖板上发错清脆的响声,围着顾客的少年们转过头来又转过头去,偏有一位,问出声“小姐,做头发么?”子文有点慌,自从结婚来还不曾跟这么年少的男人说过话,子文不想去表现自己的慌乱便摇了摇头加紧了步子走过去,高跟鞋擦着青石板声音暴露了子文的心慌。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子文有点恼。
到了学校门口,距离放学还有会时间。子文静静地站在一处等着儿子。双手插着口袋无聊的看着周围,来接孩子的大都是些年老的人,手里提着些吃的,开着改装后的三轮机车或是骑着自行车,深色的衣服在阳光下隐约泛着亮。子文回过神看着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先前略褶的地方,又拢了拢领口,摸了摸头发才让手回口袋。初春的时候天还是挺冷的,等了一会子文先前走路的热气都散开了,一阵阵香水味也漫进了子文的鼻子,闻着子文觉得这不是自己用的,香水中夹杂着刚毅的感觉,子文回头一看,一个男人。男人也看着子文,眉眼挂着笑,嘴角也有个好看的弧度,对子文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像认识一样。子文极不自然的笑了下,淡然转过头去,然而心里却炸了一样,心里噗通噗通的,子文觉得脸都红了,又觉得后面那个男人一直看着自己。想到那个男人看着自己子文心里又炸了一层,有点紧张有点羞涩,有点想转过头去搭话,这样会不会太轻浮?子文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周围的邻居,便慢慢把头转去,男人看着他,子文被盯得不敢抬眼却又打肿脸充胖子,抿了抿嘴笑着“来接孩子啊?”男人刚想说话电话铃声响了,接起电话又对子文点了点头便转身走离了几步接电话。子文看着男人的背影有点惋惜,或许早点搭话会能说上几句,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声音应该也是不错的。男人接着电话转过身来,看着子文看着自己,又笑了笑,盯着她。子文有种偷东西被抓了现行的感觉,慌忙的转头过去。“丁零”几声放学铃响了,一群群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排着队举着牌子走出校门口,像是鱼儿嘴里吐出泡泡一样。看到小一三班的牌子,闹闹带着帽子,背着书包,牵着隔壁女生的手一脸漠然走了出来,看到妈妈后放下女生的手礼貌跟老师再见后便走向子文。 握到儿子那双手子文慌乱的心里踏实了下来。“你儿子真可爱”一声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子文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刚安下的心又炸了。“谢谢”子文礼貌的回应着,点点头表示再见。男人也点了点,撇开半边身。握着儿子的手有些濡湿,心再也静不下来,没有思考的能力跟儿子说话,与旁边叽叽喳喳的孩子比起来,闹闹一脸淡漠紧促着眉头像是有思考不完的问题。
“嗒,嗒,嗒”高跟鞋懒散的的蹭着青石板,店里的少年坐在店门口抽着五元一包的烟吹着口哨,嘻嘻笑笑的,路边的糕点店腾起的雾也散开了,糕点师傅胡渣满面的脸,嘴角叼着烟看着来往的人喊着“小姐,来笼小笼包么。”往前走去,川流车不停息的向前开着,子文拉着闹闹站在路边,任风吹着丝巾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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