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赵家小姐中了邪,每夜抱着一块铜镜念念有词,在赵宅那墙围之上唱歌起舞,似是腾云驾雾而去之势。
打更的陈铁牛胆状,孤身一人住在城外南山的乱葬岗也是不怵的,可自打那日亲眼见了赵小姐发疯之后,便再也不愿打赵宅过.
林城越传越奇,有人说见过赵小姐像蛇一般的蜕皮,有人说见她剜掉了自己的心脏,还有人说看见她长出了狐狸的尾巴,流言扑过来,林城人人自危,也好在这中邪归中邪,赵小姐也未伤害过旁人。茶余饭后,也有年长者唏嘘几声:“这好好的姑娘说疯就疯了,她那个容貌如此之好,现今你瞧瞧,上门提亲也没有胆了,谁愿意摊这浑水。”自有人随声附和:“嗯,谁说不是呢。”
自然,那声长长的唏嘘状元爷没能听见,于是他就去赵家提了亲,人们自然不敢再高论,自此,那赵小姐似乎是好了,再不唱不跳了,每日兴高采烈的四处采购。
流言入了风,偏偏也传到了状元爷耳中,他与赵小姐青梅竹马,以前怎就不知她是邪物?她美貌聪慧,全然不似啊,但三人成虎,状元爷亲自找了赵小姐询问:“听说你中邪了?”
赵小姐一愣:“不曾,你信与不信?”
状元爷没再过来揽她,那微风拂过赵小姐的脸庞,两行清泪滴在木制的走廊上。
第二日,状元爷退了亲,上京都任职了,赵小姐从此便真的无人问津了,又过了几日,消息四通八达的林城传来了状元爷与公主的婚事,赵小姐自戕了,用铜镜生生将心脏剜了出来,赵家子女众多,又是如此丢尽颜面的女儿,将尸体随意裹了张席子,便丢到了乱葬岗。
状元爷大婚之日,不知从何处送来了一面铜镜,当夜暴毙,公主吓傻了,疯疯癫癫的从阁楼上坠了下来。
林城赵家早已搬走,院子青草蔓延,下不得脚,只是子夜总会传出女子的痛哭。
多年以后,南山乱葬岗,一个茶棚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拿着一面千疮百孔的铜镜自言自语:“念儿,你也来见见我啊,你看看,别人都见过了你,我还没呢。”
年纪大些的客人早已习以为常,但一年轻的客人发问了:“陈伯啊,你在这乱葬岗也待了这几十年了,你可有见过什么?”
陈伯笑道:“你这个傻小子,这世上那有什么鬼,不过是心里有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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