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纪》
起床,下雨了
我的鞋子们开始在楼顶受苦
之前呢
在我起床之前,在我知道下雨之前,雨已经在下了
它们,已在淋雨
很久吧,广如史前大荒,无人知晓
无人痛苦,无痛苦
在我的知晓之上,痛苦开始诞生
迅即,是生命的暴发
那么多史前的时光都可以忽略,而这个清晨
寄居于我的痛苦之上
一分一秒都无比煎熬,那么多萌动、那么多生灭狂欢
此后很久,有一种叫人类的生物将称它:生命的史诗
人类的浪漫,是多么大的浪费
搁浅在永无休止的人类义务之中,这个清晨
似乎没有彼岸
我无法分身楼顶去看顾我淋雨的那些鞋子
我在我的寒武纪,像一个沉重的孕妇
它们,滞留在楼顶蒙昧的大荒淋雨,淋雨
没有痛苦、怨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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