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携着永娘和阿渡,一起来到了清思殿探望绪宝林来了。绪娘见太子妃来了,赶忙跪迎了小枫,“奴婢参见太子妃。”小枫便赶忙亲手把绪宝林搀起来了,“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小枫也没忘记伺候绪宝林的宫娥,她又让她们也起身了。
这里出现了细节。1.绪娘虽然被封为宝林,但是她在太子妃面前,仍然自称奴婢,这说明,绪娘以为,她和伺候她的宫娥也没有什么两样,她是守本分、知进退的人,她根本就不想再在皇宫里待了。但是小枫粗心大意,她根本就没注意,绪娘在自称“婢子”,这和后面李承鄞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
2.阿渡和永娘在承恩殿的时候,十分体面,除了伺候太子妃,什么也不做,可是小枫还是让阿渡和永娘亲手捧着她要送给绪宝林的礼物,这代表了小枫是真心想要安抚绪宝林,让不得太子眷顾的绪宝林得到太子妃的庇佑的。
小枫笑道,“你从清宁宫搬到东宫也有一阵了,别总这么拘束。”说着,小枫就回过头去,永娘赶忙把托盘奉了上来,小枫道,“来,我给你带了些糕点,快尝尝喜不喜欢。”说着,小枫就亲手捧起了那碟子糕点,让绪宝林来吃。
绪娘应该是在皇后被废的那一日,被送回了东宫。那时候,太子还在养病,瑟瑟还在被幽闭,小枫也一直在照顾阿渡,谁也没顾上绪娘。现在,阿渡已经好了,小枫也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操办完裴照和珞熙的婚事了,在太子和赵良娣谁也没想起绪娘来的时刻,小枫立刻来探望、照顾绪娘了,这当然还是出于小枫待人淳善的本心,同时,这也说明,小枫是真的打算帮李承鄞好好地打理他的后宫了,她想要让李承鄞与瑟瑟毫无挂碍地长相厮守,也想要让不得太子眷顾的绪娘得到宝林的礼遇,不至于被人欺负。
绪娘是被太子和皇后利用怕了,现如今的她如同惊弓之鸟,谁也不敢信。绪娘见太子妃送她糕点,她心里面就有点忐忑,不敢接受,以为太子妃和太子、皇后一样,别有所图。
小枫又不是傻白甜,她当然知道绪娘的顾虑,赶忙笑道,“怎么,你怕我给你下毒啊?”说完,小枫自己就捡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看,没毒吧?”绪娘觉得十分羞愧,她垂下了头。
小枫又表明心迹道,“我虽然是太子妃,却不喜欢这宫中勾心斗角的算计,我们以姐妹相称,就要真心以姐妹相待。我不会做表里不一的事情,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我以后少来便是。”
小枫是真的以为太子宠幸过绪娘,真的以为绪娘的孩子就是太子的,所以,在小枫心里,绪娘得到宝林的位分,是她应得的;绪娘有资格和她姐妹相称,不再是伺候人的婢女,也是她应得的。小枫不像皇后,明面上和顾淑妃姐妹相称,暗地里给顾淑妃投毒,夺过承鄞,她是真心待绪娘好,待瑟瑟好,待太子好。小枫作为上位者,她还不忘设身处地的帮绪娘想,她理解绪娘误会她想害她的想法,在帮自己辩解一番以后,又把允不允许她来的决定权,放在了绪娘而不是自己的手里,免得绪娘惶恐。反正,不管她来不来,小枫都会保证绪娘得到宝林的礼遇,不让她受东宫里拜高踩低的小人们欺负。
之前,绪娘流产的时候,谁对她也不理,只有小枫来探望过她,还好言相劝,那时候,绪娘便知道太子妃为人和善了。现如今,小枫又真挚地说了这么些话,绪娘的人品,和小枫非常相像,她当然就相信小枫了,于是她赶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枫笑道,“那就好。”说着,小枫就拉着绪娘坐下了,绪娘恪守宫规,在太子妃坐下以后,她才侧坐在了太子妃身旁。小枫道,“我看你这几天,气色也好了很多,平时就多出去走动走动,别总是愁眉苦脸的,多笑一笑,太子就会多亲近你,你和他,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小枫出于她对太子的痴恋,出于她不得太子眷顾的苦闷,便又设身处地的帮着在她眼中也不得太子眷顾的绪娘出了个主意——你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了,多出去走动走动,多笑笑,太子自然就亲近你了。你放心,你总会还有自己的孩子的。小枫知道,后宫女子,一生的指望,不在于荣宠,而在于子嗣,当初皇后没有子嗣,不是把太子当作自己终生的依靠吗?小枫觉得,她这么说,就能帮绪娘燃起对未来生活的期望。小枫主动提及了子嗣,又代表了小枫是真的没有吃醋的意思,她一直把太子当儿子来爱,她渴望看到太子的子嗣一个个地降生于东宫,她自己有没有孩子,有没有依靠,反而不怎么在乎。
绪娘听了这样的话,心中一动,她想要把其中的一部分内情告诉太子妃,但是守着旁人,她又不敢说,于是她惴惴不安地瞧了伺候太子妃和自己的宫娥们一眼。
小枫立刻明白了,她立刻吩咐所有人都退下了,然后笑问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绪娘道,“太子妃,实不相瞒,其实太子殿下心里并没有我,我只不过是皇后的一颗棋子。”
绪娘当然不会把所有的内情全部告诉太子妃,因为她怕把当初太子不准她泄露出去的、他不曾宠幸过自己的事告诉给太子妃,会立刻给自己召来杀身之祸。所以,绪娘只是含糊其辞地说,太子不喜欢她,她不过是皇后拿捏太子的一颗棋子。
绪娘作为后宫里的女人,当然也知道,女人对太子而言,不过是财产、是玩物、是棋子而已,男人可以薄情寡幸,女人却身不由己,从一而终,所以,绪娘也不敢说她其实畏惧太子,不喜欢太子,不想和太子在一起,她只肯说,“其实太子殿下心里并没有我。”
小枫当然知道此事,皇后被废以后,太皇太后把绪娘堕胎的事硬栽在皇后头上,来洗白瑟瑟,小枫也差不多能想明白,是皇后先让绪娘去伺候太子,又害得绪娘滑胎,好嫁祸瑟瑟的。小枫笑道,“那是以前,现在你是自由身,想爱谁便爱谁,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殿下,以后你们总会有感情的。”
小枫的这句话,还暗示了此时小枫爱李承鄞的心境,她觉得她是自由的,我想爱太子,便能爱太子了。只要我好好地对太子付出我无欲无求的爱,哪怕他不会像爱瑟瑟那样爱我,时间久了,也会与我培养出感情,这又代表着此时小枫对李承鄞卑微的爱,又占了上风,她又在渴求李承鄞能爱她一点点了。
所以说,这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此时小枫有多卑微地爱慕李承鄞,将来李承鄞就会多卑微的爱慕小枫,就在小枫为了顾小五和他彻底决裂以后,李承鄞会追问小枫,“哪怕比那个顾小五少一千倍、一万倍,你也是爱过我的,对吗?”
绪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她魂飞天外道,“其实我的心并不在这个宫中。”绪娘相信小枫不会害她,便对小枫说了几分她内心深处最渴求的希冀——我想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去过平淡、安稳的生活,我再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了,我只想做我自己。这就为后面,李承鄞故意把绪娘送出了皇宫,因此得到了小枫的谅解埋下了伏笔。
小枫去探望绪娘的消息,立刻传入了瑟瑟的耳中,瑟瑟惊诧道,“你说什么?太子妃去了清思殿?!”锦儿赶忙回禀道,“是,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要好的很。”
此处出现细节。1.瑟瑟正在佛堂中礼佛,此时皇后已经倒了,没人罚瑟瑟跪经了,但是瑟瑟还要来佛堂,当然是心中有所求,祈求神灵保佑了。讽刺的是,瑟瑟所求的,要陷害绪娘、取代太子妃的这些伤天害理的心愿,佛祖是不会保佑她的,她做下多少事,都是徒劳无功,最后还让自己遭到反噬。瑟瑟也是试图利用权力和阴诡的算计去害别人的人,和皇后一样,自然也逃不脱报应。
2.瑟瑟知道的消息非常快,小枫刚走,瑟瑟就知道了。这说明,瑟瑟在清思殿有眼线,因为瑟瑟一直在掌管东宫的日常细务,清思殿毕竟不是承恩殿,瑟瑟是滴水泼不进去,在清思殿中安插几个宫女,瑟瑟还是很容易办到的,这说明,瑟瑟一直在防备绪娘和她争宠。所以,李承鄞在废掉绪娘的位分以后,不准任何人伺候绪娘,为的就是防备赵良娣,不要坏了他送绪娘出宫、讨好小枫的好事。
瑟瑟阴诡道,“没想到太子妃心思竟如此重!她现在摆明就是想拉拢绪宝林来打压我,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瑟瑟一直都误会小枫在和她争宠,小枫在故意勾引太子,太子冷落、轻慢她,瑟瑟才不会觉得这是太子的错,而是那个一直在勾引太子的太子妃的错。再加上瑟瑟和永娘一样,也很懂后宫里的门路,当初,瑟瑟去和太子妃打叶子牌前,永娘拉拢瑟瑟一起对付绪宝林,她就立刻听懂了,她还想反过来利用小枫,把绪娘接入东宫,她好暗害绪娘滑胎。现如今,太子妃又去探望绪娘,瑟瑟当然会以为,太子妃是在联络绪娘,来打压自己了——你果然是想要和我争宠,你就是眼馋我得太子的宠幸,想让绪娘分一分我的恩宠,并挑拨绪娘和我内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我可真不喜欢这样的瑟瑟,此时的她和李承鄞太像了,一样的痴男怨女,为了所谓的爱情,露出了一脸酸相和阴诡相,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瑟瑟啊瑟瑟,你为什么要爱李承鄞呢?为了他,你这么工于心计,还让自己的心智和人品越来越卑劣,值得吗?!(有的女人把自己人生最大的成就,定义为得到一个男人的爱,定义为一个男人为她改变,迁就她,我是不认可这样的价值观的。我的价值在于我自己,我才不需要在另一个人身上实现我自己的价值,你生生死死,你作何改变,与我何干?!)
当然,我还是很同情瑟瑟的,因为她是可怜的后宫女子,她生活在一夫多妻的豊朝皇室之中,瑟瑟不知道绪娘只是太子和皇后拿捏自己的一颗棋子,她误会太子真的宠幸过绪娘,还让她有孕,她去和绪娘,和太子妃争宠,是自然而然的选择,这更是她身不由己地活在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被太子、被母家利用来勾兑权力,却无法掌握自己人生命运的错。(我觉得我也是个双标狗,在瑟瑟因为爱太子而遭受反噬的时候,我不像对我亲亲女鹅小枫那么痛心。瑟瑟有什么呢?她不像小枫,身份高贵,还有安抚边疆的作用,小枫还得到了李承鄞真挚的爱,对她的保护也面面俱到,瑟瑟能活到最后,是机缘巧合,是太子利用赵家在前朝和后宫节节胜利,才不是因为别的。我本应该更加偏心瑟瑟,更加为瑟瑟心痛的。)
太子妃前脚走了,绪娘后脚就把小枫送她的糕点分给了伺候她的宫人们吃,结果这时,太子突然来了。绪娘赶忙起身,给太子行了礼,李承鄞挥了挥衣袖,时恩便吩咐所有人都退下了。
此处出现细节。1.明明这些伺候绪娘的宫娥,是瑟瑟派来监视她的眼线,绪娘却毫不知情,还把太子妃的赏赐分给她们一起吃,叫她们拿住了自己触犯宫规的把柄。这说明,绪娘就是小枫那样的人,心地淳善,毫无心机。太子必然是看在绪娘和小枫十分相像的面子上,愿意为绪娘筹谋一二,放了绪娘一条生路。
2.太子为什么突然来了呢?这必然是太子在承恩殿的眼线告诉了他,太子妃来探望绪宝林的事,李承鄞心里面就吃醋、恼怒了——好啊好啊,你为了瑟瑟不搭理我,你为了太奶奶不搭理我,你为了裴照和珞熙不搭理我——你甚至为了操办裴照和珞熙的婚事,都忙到头脚倒悬了,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你竟然在第一时间来探望绪娘,都不肯搭理我?!所以,李承鄞就坐不住了。绪娘入东宫已经很久了,李承鄞从来没管过她的死活,也任由瑟瑟利用眼线去拿捏绪娘,结果在小枫关怀绪娘的时刻,李承鄞立刻来到了清思殿,他想把绪娘这个分了他在小枫面前注意力的外人送出东宫,进而提高自己在小枫心里的地位,免得小枫心里那么多人,他排在了最后的最后。
在所有人都退走以后,李承鄞一脸戒备,先亲手扶起了绪娘,他以此来向绪娘示好,打消绪娘对自己的戒备心。绪娘惴惴不安,首先请罪道,“太子殿下,这些糕点都是太子妃赏的,婢子觉得好吃,就想分给大家一起吃。”绪娘想先帮宫人们辩解一二,免得她们因为僭越而受罚。
李承鄞那只小狐狸,他才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只注意到了绪娘自称“婢子”这件事,立刻说道,“你是宝林,不是婢子。”言下之意,就是李承鄞在试探绪娘,看她愿不愿意留在东宫,若她贪图皇家富贵,想要留在东宫,他便任由瑟瑟来和绪娘争斗,帮小枫顶雷。
李承鄞为什么要一脸戒备呢?这当然还是因为李承鄞除了小枫,他谁也不信,谁也不在乎。李承鄞觉得,绪娘也许也会成为伤害小枫的潜在威胁——绪娘也许心机深沉,皇后才叫她来伺候自己,她之前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不过是在以向自己示弱的方式,打消自己的戒备心,李承鄞对小枫的保护向来面面俱到,他当然会揣摩绪娘是什么人,防备绪娘了。
绪娘那么耿直,她听到太子这么说,下意识地就反驳道,“可我……”说完,绪娘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上了嘴。
李承鄞又安抚绪娘道,“你不用太担心,张参已经死了,你也失去了孩子,就暂时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我会找个机会送你出宫,让你去过平凡的日子。”绪娘大喜过望,赶忙谢了恩。
绪娘和小枫一样,是泉水一样的性子,李承鄞当然就立刻看出来了,他变得不再防备绪娘。之前小枫就对李承鄞说过,她渴望独一无二的爱情,为了让自己和小枫之间没有旁人,李承鄞就想首先把他能处理的绪娘处理掉,让她出宫。绪娘又得益于太子想乞怜于小枫、只与小枫长相厮守的心愿,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以善终。
编剧在这里的讽刺意味也是很浓的,原来,一个女人在李承鄞面前,得以善终的唯一办法,是太子放过她,让她出宫。李承鄞肯送绪娘出宫,却不放过同样想出宫、和他和离的小枫,最后活活逼死了她。
李承鄞自以为已经解决了绪娘这个自己和小枫之间长相厮守的障碍,他是不肯多搭理除了小枫以外的其她女人的,所以,李承鄞转身就要走,绪娘慌忙叫住了太子。
李承鄞立刻就不愿意了,他头也没回,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冷冷道,“还有什么事吗?”这当然是因为,李承鄞又在防备绪娘了,他还以为,绪娘舍不得皇宫里的富贵,她不肯出宫。这也暗示了,李承鄞送绪娘出宫,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为了绪娘。就像他非要让裴照娶珞熙,是为了利用珞熙和小枫的情意拆散小枫与裴照,才不是为了成全珞熙的幸福。
绪娘略一沉吟,就下定了决心,她帮太子妃说话道,“太子妃,她是个好女人。”绪娘感念于太子妃待自己的真情,她知道,在宫廷中生活,还肯这么帮助自己、没有害自己心思的太子妃,太难能可贵了。绪娘也知道,太子一直在宠幸赵良娣,她误会太子偏爱赵良娣,就想帮太子妃说说话。
李承鄞万万没想到,绪娘是为自己的心上人说话,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微微含笑道,“我知道。”说完,李承鄞便洒脱而去。
因为绪娘肯帮小枫说话,肯帮小枫打算,李承鄞自然会对绪娘另眼相待,这也是李承鄞肯放过绪娘,为她筹谋一二,让她得善终的重要原因。
第二天早晨,小枫正在睡懒觉的时候,永娘慌慌忙忙地跑进来,连扶带抱地把太子妃给硬拖了起来,小枫恼怒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歇歇,永娘,到底什么事啊?”
小枫已经为了帮惠妃操办珞熙和裴照的婚事,以稳固挚爱的太子位,上上下下忙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从前小枫向来是不理庶务,贪吃贪睡的主儿,自然是累坏了。前一天她安抚完绪娘,帮挚爱打理完后宫以后,自以为把所有的事全部解决,便想好好睡个懒觉,结果没想到,永娘还把自己硬拖起来,小枫当然就烦了。
小枫这么惫懒,也代表着她和李承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承鄞从小就是三更灯火五更鸡,读书、练武一日都不休,加封为太子以后,他日日早起参加朝会,前朝、后宫的所有大事小情,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十分谨严,十分勤勉,和从小就懒懒散散的小枫完全不同。不过好在小枫有李承鄞的荫蔽,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初,李承鄞第一回留宿承恩殿,不就是轻手轻脚地自己爬起来去上朝,还惟恐闹醒了好睡的小枫吗?
永娘赶忙道,“太子妃,绪宝林的床底下搜出一块桃木符,据说是巫蛊之物,上面还有赵良娣的生辰八字,现在赵良娣已经拿住了绪宝林,就候在殿外,要请太子妃发落!”原来,赵良娣不肯坐以待毙的方法,就是她陷害绪娘以桃木符诅咒她。
不过,这里出现了赵良娣陷害绪宝林的第一处、第二处漏洞,那就是,这桃木符是在绪宝林床下被发现的,好端端的,赵良娣为什么要翻绪宝林的床下?假如绪宝林真的想要诅咒赵良娣,那又为什么要把巫蛊之物放在自己床下这种万一被发现,绝不可帮自己辨白的地方?这些,小枫想不到,李承鄞、永娘都会帮小枫想到的。
小枫打了个哈欠,怏怏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块木牌牌吗?那赵良娣因为一块木牌牌就能被咒死了?她还不活得好好的?!”
小枫虽然出身西境,相信神灵,相信天命,但是却不信这种巫蛊之术,她才不把这种事放在眼里,要是只能用一块木牌牌就能把人咒死,那也太简单、太邪门了吧?赵良娣不还活得好好的?她不是没死吗?
永娘慌忙道,“太子妃,不可小看此事啊!巫蛊为我朝禁忌,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小枫听了这样的话,立刻惊得掉了下巴,“啊?”了一声。
赵良娣要打压太子妃与绪宝林,当然不会雷声大雨点小了,她肯定会借着豊朝禁忌来把这件事彻底发作出来。赵良娣知道,哪怕此事闹到陛下面前,她也是不怕的,因为绪娘毫无背景,而她的父亲却是镇北侯。永娘必然是清楚这里面的内情,还知道小枫不知道豊朝风俗和皇室宫规,才赶忙提醒太子妃,万不可对此事掉以轻心。
永娘对小枫那么真心,她也知道,小枫心地淳善,只怕对此事束手无策,便赶忙帮小枫出了一个主意,“太子妃本来可以将此事推脱给皇后,但是现在后宫无主,婢子以为,可以把此事交给太子殿下裁决。”小枫惊诧道,“他?!”
1.永娘为什么要让小枫把此事交给太子裁决呢?当然是因为永娘不想让小枫趟这趟浑水了。永娘一直都以为,太子偏宠赵良娣,但是他对太子妃也不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要不然,太子不会带着灵芝来向阿渡示好。所以,永娘认定,只要太子妃不搭理此事,假如赵良娣是幕后主使,想借此事趁机利用绪娘陷害太子妃,一定会被太子拦下来,至于那个绪宝林,她会被太子抛出去,当太子妃的替罪羊;假如真的是绪宝林在诅咒赵良娣,那太子妃也没有得罪赵良娣,不得罪赵良娣也就是不得罪偏宠赵良娣的太子——反正不管是赵良娣也好,还是绪宝林也好,都是可能会和太子妃争宠、危害太子妃地位的女人,永娘谁也不信,趁机除去绪宝林,对巩固太子妃的地位,也是有益无害的。所以,永娘就怂恿小枫,咱们还是一推二五六,把此事交给太子。
2.小枫虽然很惊诧,但是她还是把此事交给李承鄞来裁决了,这代表了深爱李承鄞的小枫,一直得到李承鄞呵护的小枫,十分信任李承鄞,她觉得,李承鄞和她一样,也是一个事事较真,求一个公道的人,就像铜钱案时一样。当然,这是小枫的误解,李承鄞根本不是小枫这样处事公允的人,他早就变了,他和他的父皇一样,做事“只问利弊,不问是非”。
李承鄞拿起了那块桃木符瞧了一眼,然后面色不豫地吩咐道,“这件事,传出去有失皇家颜面,就在东宫里解决!”
此处出现细节。1.李承鄞是在承恩殿正殿断这个案子的,现场除了他安插在承恩殿、给小枫烹茶的两个眼线,一直在帮他监视着赵良娣的一举一动,他还带着时恩一起来的。现在是早晨,这便说明,李承鄞一下了早朝,就从时恩那里得知眼线报给他的、赵良娣为了绪娘诅咒她打上小枫的门这件事。然后,永娘又派人来请太子,李承鄞什么也顾不得,立刻来了承恩殿帮心上人解决问题来了。要知道,按照宫规,太子本应把太子妃、赵良娣、绪宝林都宣召到他那里去,来断这个案子的,但是李承鄞对小枫,向来是先人后己,他才舍不得小枫多走一步路,自然只有他着急忙慌过来的份儿。
2.这桃木符是不洁之物,被好好地放在托盘里,永娘必然是不肯让小枫碰这种东西的,但是李承鄞却毫无顾忌,他直接用手拿起了那块桃木符。李承鄞是豊朝人,自然知道巫蛊之物是不洁之物,自然知道巫蛊之术是豊朝禁忌,但是他还是用手去抓这块桃木符,这又代表着拥有权力的李承鄞,才不信什么天命、报应。他自信得很,以为可以靠着权力,做成任何事,所以,他最后逼死了小枫。
3.李承鄞在听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后,很快发现了永娘已经发现的赵良娣陷害绪宝林的第一处、第二处漏洞,通过看这块桃木符,李承鄞又发现了第三处漏洞——绪宝林怎么那么清楚赵良娣的生辰八字呢?她刚刚入东宫不久,之前,赵良娣还一直被幽闭;这更不可能是小枫做的,因为小枫连李承鄞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所以,李承鄞当然笃定,赵良娣是在陷害绪宝林,他还怀疑,赵良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还有心陷害小枫。
4.李承鄞当然会袒护小枫到底,所以,他首先以维护皇家颜面为借口,不准此事传扬出去。李承鄞还觉得庆幸,幸亏小枫知道派人来告诉我,要不然,只怕她就着了赵良娣的道儿了。李承鄞相对于小枫,真的那么在乎皇家颜面吗?当然不是,要不然,他不会把皇权的象征——承天门直接放一把火烧掉。
赵良娣开始装好人,她说道,“巫蛊之术不过是坊间谣言,我也相信此事不是绪宝林所为,说不定,是下面的人恶作剧。”说完,赵良娣就瞧了一旁的太子妃一眼,她想观察太子妃,确定太子妃对此事的态度。
编剧在这里暗示了赵良娣想要攀咬太子妃的方法。之前就已经分析过,赵良娣在清思殿有眼线,所以,这个桃木符才能顺顺当当地出现在绪宝林的床底下,被她抓个正着。赵良娣一直在主管东宫细务,但是小枫最近也开始着手帮李承鄞打理后宫了,所以,绪宝林身边的宫人,必然名义上是小枫派来的,实际上是赵良娣的人。赵良娣先假意相信这不是绪宝林所为,然后怂恿太子去拷问伺候绪宝林的宫人,借着这个由头,让伺候绪宝林的宫人攀咬太子妃,以达到陷害太子妃用巫蛊之术诅咒自己的目的。
瑟瑟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瑟瑟觉得,她在太子心中很有地位,她觉得自己有退路。之前,皇后死后,瑟瑟自以为她的性命是太子救的,太子为了救她,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所以,瑟瑟笃定,哪怕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不如太子妃,也必然比那个被废掉的皇后送来的绪宝林强得多。若此事真的攀咬到太子妃身上,即使太子不会惩治太子妃,为了摘干净太子妃,太子也必然会重罚绪宝林,让她彻底失宠,她在彻底除去绪宝林这个潜在的和她争宠的女人的同时,还可以顺便在太子心中埋下一颗、太子妃想要诅咒她的种子,以离间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小枫那么耿直,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她立刻就认定,这是瑟瑟在陷害绪宝林,为了维护被冤枉的绪宝林,小枫气恼道,“下面的人?那就更要查清楚了,下面什么人?多少人?跟宫外有没有勾结?这些可都要弄明白了!”
小枫一开始袒护绪宝林,帮着绪宝林说话,赵良娣就立刻认定了,太子妃就是在联络绪宝林来打压她,就是想利用绪宝林和自己争宠,于是,她轻蔑地瞥了要针对自己的太子妃一眼,脸色也变得极为阴鸷。
瑟瑟的这个敢轻慢他心上人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李承鄞的法眼,李承鄞立刻就怒了,他也轻慢地瞥了瑟瑟一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以压制自己对赵良娣的怒气。
李承鄞从小被皇后养大,从小就亲眼见证皇后是如何修整后宫的,瑟瑟想要借着绪宝林的宫人攀咬小枫的伎俩,李承鄞自然是心里面门清。李承鄞见自己的心上人竟然直冲冲地去咬赵良娣给她设下的钩儿,惟恐小枫被牵连的李承鄞赶忙呵斥道,“你闭嘴!”李承鄞立刻向自己的心上人示警,“如果让父皇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想掉谁的脑袋?是你自己的还是你底下这些人的?!”
这里出现了细节。1.李承鄞对小枫非常不客气,他直接下令让小枫闭嘴,不准她多说话了。这当然还是出于对小枫的真心,李承鄞在小枫面前,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才不会和颜悦色、假模假样地去哄骗小枫,而且,之前浴佛节的时候,李承鄞就呵斥过小枫,不让她说话,小枫立刻就闭上了嘴,李承鄞觉得,他呵斥小枫,小枫便会立刻从此事中脱身而去,他保证自己心上人不趟这趟浑水的目的就达到了。
2.李承鄞也已经从皇后身上得到了教训,他会怀疑,哪怕小枫有安抚边疆的价值,她在皇帝面前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李承鄞为了保护小枫,一直不曾利用西州势力,小枫安抚边疆的价值,只是一个象征,而赵良娣的母家,却实实在在地掌握丹蚩的军权,李承鄞怎么可能让小枫陷入到这样的危险中去呢?所以,李承鄞绝不肯把此事闹到皇帝面前,他非要在东宫内部解决此事。
3.这是李承鄞下意识说出的话,他在小枫面前明言,皇帝是我们的“父皇”,这便说明,在李承鄞心里,小枫与他的地位是平等的,都可以称呼皇帝为“父皇”,而不是陛下。李承鄞从来没有在瑟瑟面前这么说过,瑟瑟也从来不敢称呼皇帝为“父皇”。
瑟瑟听到太子说这样的话,十分得意,因为太子从来没有这样呵斥过她,她还以为,自己陷害小枫诅咒自己,真的惹得太子怜爱她,帮自己伸张正义了呢!
小枫当然还是没听懂李承鄞在向她示警的意思,她追问道,“李承鄞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枫从来没有想过,赵良娣是借着绪娘来构陷她的,她还以为,自己与此事无关,自己只是在保护绪娘呢!
李承鄞见小枫连自己的示警都听不懂,绝顶聪明的他自觉真的是带不动自己小呆瓜一样的心上人,立刻吃瘪地撇了撇嘴。不过,他很快就又有了一个主意,哪怕我要冒着得罪小枫的风险,也要先把小枫给摘出来,不叫她落入赵良娣的圈套。李承鄞立刻调转枪头,针对绪娘了,但是,李承鄞也没忘记趁机敲打赵良娣,他下面所说的话,表面上是对绪娘说的,实际上全都是对赵良娣说的。
李承鄞瞪着绪娘,一脸轻蔑地发怒道,“我原本体谅你是个身世可怜之人,又没了孩子,想让你有个安身之所,可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进退,竟然想要僭越,还伤我心爱之人!”
李承鄞暗示瑟瑟,等我利用完赵家,铲除赵家以后,我会体谅你是身世可怜之人,我又一直给你下凉药,让你没有子嗣,便想让你有个安身之所,一辈子在青鸾殿被幽闭,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进退,竟然想要僭越于太子妃之上,还敢伤我真正的挚爱,我若肯饶你,那还算什么太子?!
李承鄞说完了话,摄影导演立刻给了瑟瑟一个正面镜头,借以向观众暗示,李承鄞说的话都是对瑟瑟说的。但是瑟瑟却十分欢喜,她还以为太子是在绪娘面前袒护她,她还以为自己和太子的性命一样重,她去争一争,说不定就能扳倒、取代太子妃呢!听到太子明言说,自己是他的心爱之人,出于待太子的真情,瑟瑟立刻在太子的糖衣炮弹面前败下阵来,她能不得意吗?瑟瑟对李承鄞的爱,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瑟瑟都没听出来,小枫自然也什么也听不出来,她立刻呵斥太子道,“这件事还没查清楚呢!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小枫还是坚持,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肯叫绪宝林平白无故地被人构陷,受尽委屈。说完,小枫又安抚绪宝林道,“绪宝林,清者自清,你不必怕他!他要是不查,我让父皇来查!让大理寺来查!一定还你个清白!”
之前,大理寺卿汪束就曾经来阿渡面前,彻查太子遇刺一事,小枫因为和大理寺有了交集。再加上小枫从始至终不知道皇帝是只问利弊、不问是非的上位者,更不知道皇帝为了他的皇位,任由宣德王毒死自己的往事,她自然想要求助于皇帝,让皇帝帮绪宝林伸张正义。女鹅啊女鹅,也幸亏有李承鄞保护你了,要不然,你在皇帝面前,在豊朝皇室之中,真的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李承鄞听见自己的挚爱就是跟自己杠上了,自然就急了,李承鄞当然清楚,大理寺卿汪束是皇帝的人,若让大理寺来拷问绪宝林的宫女,自然是皇帝想问出什么,就能问出什么,万一皇帝为了前朝,为了安抚赵家,万一皇帝不知道自己对小枫的情意,或者是不在乎自己对小枫的情意,非要利用赵家来斗高相,对小枫不利,怎么办?!小枫的安全、小枫的太子妃位,是李承鄞从始至终都要保住的,他不准小枫有任何风险,绪娘算什么?不要说此时他有办法叫绪娘全身而退,就算是让绪娘帮小枫顶罪,代小枫去死,李承鄞也毫不在乎。
永娘见太子妃和太子闹成这样,赶忙劝道,“太子妃,皇后娘娘的事刚过去,还是不要惊动陛下的好!”永娘和李承鄞一样,也不在乎绪宝林的死活,只想摘干净小枫,她又一直误会太子偏爱赵良娣,也不忘和稀泥,以帮小枫向赵良娣示好,求得转圜,于是她接着说道,“不管是何人所为,既然赵良娣无恙,此事还是听殿下的吧!”
李承鄞终于回过神来了,他冷笑一声,“这里还算有个脑子清醒的人啊!”——还好还好,我还有永娘这张牌,李承鄞知道,小枫看重永娘,只要我以永娘要挟小枫,小枫就会不理此事。
李承鄞下令道,“即日起,废除绪宝林位分,降为庶人,暂居清思殿闭门思过,不许旁人伺候!”李承鄞惟恐惹怒小枫,和他彻底闹翻,他下不了台来,便先只关了绪娘的禁闭;为了安抚瑟瑟,不叫她继续设计小枫,他还废掉了绪宝林的位分;至于他不肯让宫娥伺候绪娘,则是怕赵良娣的人坏了他送绪娘出宫,以讨好小枫的好事。
绪娘和小枫一样没有心机,再加上她一直以为太子专宠赵良娣,自然就相信太子是在冲她发怒了,绪娘以为自己被幽闭,只是她不得善终的第一步,很快,她就会被太子赐死或者被赵良娣害死的,于是吓得她一下子就歪倒在了地上。
小枫见李承鄞为了瑟瑟不分青红皂白,连查都不查就处置了绪娘,立刻发怒道,“李承鄞你太过分了!”
李承鄞向来把小枫当生母来孺慕,他当然不会在乎小枫骂他,但是他为了摘干净小枫,立刻趁机借着小枫顶撞他的机会,假意惩治了小枫,太子猛地站起身来,假意发怒道,“从今天开始,太子妃禁足半月,不准踏出承恩殿半步!”李承鄞这是把小枫从这趟浑水中彻底摘了出去,免得自己的心上人又跑去皇帝面前帮绪娘喊冤,坏了他保护小枫的计划。
李承鄞只关了小枫半个月的禁闭,便说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在半个月内把绪娘送出宫了,至于他关小枫禁闭这件事,只要他一把绪娘送出宫,他便立刻来和小枫讲明,李承鄞还打算,趁着这半个月,把利用明月陷害高相的事准备妥当,他好求得在和小枫缓和关系的同时,让小枫带自己去鸣玉坊,正式开启他扳倒高家、再丢弃赵家的计划。反正,只要他这个太子来了,还要和太子妃一起出宫,小枫的禁闭就会立刻解除的,小枫是太子妃,也没人敢对她无礼。
李承鄞对小枫是明贬暗褒,对瑟瑟则是明褒暗贬,他下令关了小枫的禁闭以后,立刻缓和了语气,温柔地对瑟瑟说道,“瑟瑟,我们走。”瑟瑟非常得意,她任由太子携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扬长而去,她还以为,太子就是偏心她的呢!
不过,李承鄞可是一只算计天算计地的小狐狸,他是在扳倒高家以前不能失去赵家的支持,但是,他更在乎小枫的安全,李承鄞也怕他做戏做得太真,瑟瑟真的看不出他在防备她、敲打她的本心,于是他非要假意赐死绪娘,借着绪娘的死,让瑟瑟警醒——绪娘想害你,我就把她杀了,那你想害小枫呢?李承鄞知道,只要瑟瑟知道绪娘的死讯,她一定会好好思虑他曾经对绪娘说过的所有的话,不怕瑟瑟不警醒,还敢去害小枫。
小枫简直不敢置信,李承鄞竟然是这样的人,她见李承鄞除了赵良娣谁也不理,立刻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见李承鄞拉着赵良娣扬长而去,气得她在后面骂太子道,“李承鄞!你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你混蛋!”
小枫骂他,李承鄞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反正我会让绪娘全身而退,小枫暂时不知道,她想骂我两句,发发怒气,只管骂我就是了,李承鄞在小枫面前,向来不把他太子的体面放在心上。
永娘惟恐太子妃再去惹怒太子,再受罚,她赶忙跪倒在小枫面前,劝道,“太子妃!婢子死罪!太子妃看在婢子这条贱命上,不要再追究了!”永娘觉得,无论如何,太子妃都不能趟这趟浑水,犯不着为了个绪宝林去得罪太子,您还是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一切按照李承鄞的计划展开,永娘果然拿自己的性命来劝谏太子妃了。
小枫对永娘那么真心,她当然也舍不得永娘了,于是她真的没有再追究此事,小枫怒道,“我还以为他信我,他懂我呢!闹了半天是我痴心妄想了!”阿渡也一直一脸疑惑地瞧着李承鄞,她也没有看清楚李承鄞的全部计划,不过,她还是相信李承鄞待公主的情意,他不会害公主。
小枫原先一直以为,经过了李承鄞遇刺的事,李承鄞就该相信自己待他的情意,自己没有害任何人的心思了,但是没想到的是,李承鄞还和当初绪娘滑胎时一样,不信自己,不懂自己,瑟瑟在构陷绪宝林,他都袒护瑟瑟到了底;小枫以为,今次李承鄞只关了自己禁闭,没有打自己耳光,不过是因为瑟瑟没有任何损伤。但是绪宝林怎么办呢?!
女鹅啊女鹅,你真的是想多了,李承鄞他当然信你,也当然懂你了,他就是太懂你了,才怕你被瑟瑟设计,非要这么保护你的。不要说是瑟瑟在害你,哪怕是你想害瑟瑟,他都会一力袒护你到底的。就像后来小枫真的在皇帝面前袒护刺客,李承鄞以为小枫罪犯欺君,惹得皇帝忌惮了,他不是为了保护你,彻底出手把皇帝扳倒了吗?你只管去闯祸,哪怕你想杀人,他也会帮你善后,他也会把你摘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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