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的别墅,坐落在通往山里别墅区的公路入口旁。乍一看,以为是别墅区的售楼处。有几次还真的有人前来咨询。后来,老范立了个牌子,上书:“正经人家,请勿打扰。”
但依旧有人来问,理由是买房子是正经事,不算打扰。
老范又改:“此处不卖房。”竟还有人来,问此处不卖,何处卖?
老范又加一句:“此处不卖房,买房请沿路上山。”仍有人来,是问沿路上山还有多远。
老范痛定思痛,决定想一个一了百了的文案——“房已售罄。”但还是有人来,是问二手房的。
山上卖房子的人不干了,明明自己七期在售,八期预售,怎么可能会有售罄。但和老范一沟通,理解了老范的苦衷。于是征得老范同意,租了老范一楼的一个房间,另修了道和大门,树了两块牌子,一块是大字写的“正牌售楼处“,另一块写着,“卖一手别墅,价格优惠,欢迎咨询”。
自打这两块牌子立起来,来的人多了,但真正买房的人却少了,更多是找厕所和找工作的。
别墅是后来范军花钱建的。原来是两排泛着黄白色的砖房。两排房前是一片菜园,一圈栅栏把房子和菜园包在里面。
那菜园,是婧生和范军儿时的乐园,范军没有婧生大,总是跟着婧生跑这儿跑那儿的。
每尝老范爱人蒸馒头,就安排两个小孩去菜园摘葱。
从馒头下锅开始,就派出去,等出锅正好赶上回来。
有阵子,老范爱人发现两人回来的时间提早了,而葱摘的一点儿不少,忽然才意识到,小家伙们在慢慢长大呢。
于是,给加了难度,改成摘豆角。
但这也难不了多久的。
挖土豆、摘瓜妞、摘茄子、摘柿子。。。通通试了一遍,再组合、加量、加规格限制。
为了让孩子们不在馒头蒸好前回来,老范爱人呕心沥血。终于有一天,两个小伙伴带着一筐摘好的、连个头大小、尺寸长短都一样的豆角回来,却眼见老范爱人呕出了血了,晕倒在地上。
老范爱人走那年,婧生11岁,范军10岁。老范爱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馒头要蒸透了吃,要不俩孩子吃了不消化。
婧生比范军哭得更厉害。婧生从小也是没亲妈的,莉斯对他倒是很照顾,但是莉斯那阵子要和嵇丛凉一起料理长生公司的事,所以只能把婧生安排到这来。
俩个孩子今后怎么办?请保姆,老范第一个不放心。自己家老人身体又不好,还在老家那边托姐弟们照看。送托管,还得接送,一样麻烦。于是,老范申请了在家办公,并且把必要的实验设备搬到家里。
但老范哪会什么做饭、洗衣、收拾房子、看孩子,一忙起来,早上、晚上一起忘掉。又买了十几箱方便面,大人小孩一起吃。
一次莉斯来老范这商量事。一进门正看到两个孩子围着一个东西不知道在干嘛。走进一看,竟是一电炉。那电炉的炉丝红得发黄,把两个小孩的脸映得红扑扑的。小孩每人手里拎着一根织毛衣的长针,轮番地触碰电炉丝,一碰一个激灵,然后快速拿开,四眼相对,哈哈大笑。
第二天,莉斯把婧生带回嵇家。原本也是想把范军也带来的,但老范说什么也不干,但在莉斯的全程紧盯下,老范新雇了一名保姆。
在嵇家,嵇丛凉跟婧生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最多的沟通就是早上吃饭打个招呼,因为中午饭和晚上饭根本凑不到一块。而莉斯是很疼婧生的,大部分时候,如果是在家里,婧生就像尾巴一样跟在莉斯后面。
婧生一直为莉斯不能被爸爸娶而忿忿不平,长大了,爷俩经常还为这事争吵。但嵇丛凉的态度一直坚决:“你妈生死不明,只要一天找不到,我就不会再娶。”好在,莉斯从来不争什么名分,但最低要求是要跟爷俩住在一起。这个,嵇丛凉倒没明确反对,但仍然保持房间距离,绝不做进一步动作,几十年始终如此,直到现在。
董事会开完后,人们按照已经形成的决议,按部就班的执行。
在老范指导下,婧生新建了细胞药物开发团队,着手新药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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