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十年,一直有个想法,能在春节的假期里,在小村庄肆意地待上一段时间,不用数着日子,不用急着离去。能在除夕之夜,陪爸妈看场春晚,一起守岁;也能在新年的第一天,自己的生日时,亲手切一块蛋糕给妈妈,跟她说一声“辛苦了”。
小村庄不声不响,一场盛大的雪覆了来时路,我知道,这不止是欢迎回归,更是邀我久留。我偷偷窃喜,“被迫”要在这里过春节啦。
踏雪而行,一大朵,一大朵雪花落在我的头上,肩上,很快我便与这无边的旷野融为一体。身后留下的一串深深的脚印,也即刻被新雪填上。旧日的小山,麦田,白茫茫一片,我与它们一起,静静地聆听雪落下的声音。一年四季不缺景的小山村,只是这一场雪景太叫人震撼,这种美,是无一丝瑕疵。
雪后的小村庄,也换上了梦幻的新装,如我的心情,美得叫人心醉神往。红的瓦,灰的墙,蓝的顶,都着上了相同的颜色,仿佛披上了洁白的长纱;流苏般的冰锥,晶莹剔透地缀满裙摆。枯枝,草垛都自成图画,小树林里玉树琼枝,银装素裹;雪白的世界里,连小鸡也成了画家,随便走上一圈,就是一幅画。
清晨,袅袅升起的炊烟,成了画家在雪景图上最灵动的一笔。这一缕炊烟是远方的乡愁,是诗人笔下的感伤。“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炊烟喂养大的我,也执拗地认为,炊烟里挂满家的味道,它氤氲散开在小村庄的上方。
从来没有像此时抗拒阳光,太美的东西总不能恒久。害怕听到房檐冰锥滴水的声音,害怕冰雪融化,冰雪融化后就有了满脚的泥巴。也有人说那是春天的信使,霜雪尽,会有万紫千红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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