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

体面

为什么想到这个topic 呢？大概有感于两件事吧。

今天先来讲讲 第一件人情往来的体面

昨天和朋友一家的晚餐感触良多，朋友是自己认实多年的蓝颜知己，是我刚来硅谷时就认识的，各自成家后，更成了家庭朋友。只是朋友结婚后，由于太太寻求在大学发展，兜兜转转在不同的州，最后两年终于在加拿大的一所大学找到一个tenure track. 总算稍微稳定了些，又喜添了贵子。太太是学文的，文雅知性，是那种一辈子应在象牙塔里生活的人，到是我，在硅谷呆久了，处处透着被世俗熏染的痕迹。约了在餐馆见面，朋友一家姗姗来迟，有两年未见，发现朋友两鬓斑白，太太更有了一些成熟的风韵，宝宝快两岁了，长得虎头虎脑。因为开会连吃了几日西餐，我这中国胃正想和朋友一家好好吃顿中餐，这几年，Las Vegas 的中国城日成气候，这家云南馆子小有名气。可是开始点菜时，发现气氛有些怪怪的，朋友的太太花了二十分钟确定给不到两岁的宝宝点个面，点了个凉菜，然后让我和朋友点，我记忆里朋友的太太很爱吃辣的，就推荐了一道菜，我让朋友点些他们爱吃的，朋友看看太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建议一个干锅排骨，其实在我心里是一定要请这顿饭的，只是不想客气地推来让去，加上宝宝不停地把儿童碗䃯扔到地下，我和服务生已经帮着捡了很多次，就决定快快点完，早些上菜，给小朋友的面先上来。朋友太太忙着照顾宝宝，菜上来了，太太说你点的，你爱吃辣，你多吃，放你面前，我有些诧异，宝宝不停地把飺器，面条扔的到处都是，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开心，朋友也不好先动筷子，可我真有些饿了，就为他们布莱，建议朋友先吃，然后照顾宝宝，好让太太安心吃。朋友刚刚开动，并刚趁机问我一个大数据的问题，太太突然想起纸尿布在车上，让朋友去取。最后晚飺变成我们三个大人哄一个乱扔东西的小朋友，并且不能违背天性，小朋友要扔就得让他扔，并且夸宝宝聪明，扔得好。我借口去洗手间，赶紧结了帐。朋友太太发现了，又赶紧叫朋友，说每每都是我们付帐。终于我觉得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吃上几口，因为我终究是饿着的。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看过的小说”一地鸡毛”。朋友太太的脸色放松下来，告诉我他们这些年是穷搬家。自从朋友太太博士毕业后，做博士后研究至少搬过三个州，在加拿大刚刚稳定了两年，可惜朋友太太不喜欢教书，只想做研究，这次又找到一个为期一年的研穷项目，搬到旧金山，可旧金山的房价且不提，租金也是很可观。本来朋友在硅谷的高科技公司有着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但为了太太只能选择做可以运程的工作。朋友希望我可以劝劝他太太放弃自己的象牙塔里的研究，能够转换一个容易找工作并且不错薪水的专业。记得几年前我们在一起不沾烟火气的高谈阔论，我以为我朋友和他太太会是一股清流。可是实实在在的枈米油盐酱醋茶还是渗透了象牙塔。其实我特别能够理解，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所谓的体面生活和顺从自己内心所求之间来回奔波着。难道这是一个再也不会出钱钟书夫妇那样真正体面地生活在象牙塔里专心做学问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