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种颜色(为什么死亡不再那么魅惑可人?)
昨天跟一个朋友聊天,谈到伦理学。我不赞成对方善恶报应的说法,但我知道为什么需要鼓励行善和避免恶行的原因。
我解释了自己新近的发现。这是阅读英文版《相应阿含》(The Connected Discourses of
the Buddha) 过程中获得的启发。
这是本最原始的,各部派毫无疑义地共同承认的经典。全书2000多页,我读完第一部分500多页。在详细思考这部分后面的100多页的注释过程中,我遇到意大利物理学家卡洛•罗韦利的新著《时间的秩序》,继而在网上找到他的《七堂极简物理课》和《极简科学起源课》等书。
罗韦利对古希腊最早的米利都学派第二个哲学家阿纳克西曼德极其推崇。经过他的分析,阿纳克西曼德应该是科学的鼻祖。其重要性甚至超过老师泰勒斯。
我也对罗韦利的分析十分着迷。
因为罗韦利把阿纳克西曼德的方法跟中国最古时期的经典相对比,他问,为什么古代中国的文明如此发达,却无法发展出西方后来的那些科学?
继而,我自己思考,从人类最早的实用目的,到后来的神话,信仰,哲学,科学,技术到中国人所擅长的技巧在内,综合总结了二大最基本的思维模式:关联结构化和同构转换。
所有人类思维和文明领域,都可以归宿到上述两大类思维模式。这二大思维模式的不同组合,结合发生演化理论,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会缺乏科学。
而且,更令我激奋不已的是,结合哲学,科学、佛学、儒学与西方宗教的信仰,我知道这些领域的交汇之处。知道了伦理的规范与科学的认知和美的情趣三者的共有归宿。
这些归宿,也是世界与万物的起源。还是最隐秘的内心与最鄙陋的外物所共有的缘由。
因而,在这里,我在自己的内心里终于跨越了积久以来萦绕不去的死亡情结。因为,在这样的终极之地,死亡失去了其在世的意义。
这个终极之地,时间与空间俱失。或者说,时空本就空无,当最初的有发生的时候,就预示了最终的归结,就是它来处。
众生平等,不仅仅是宏观的可视的人类及其同等级别的生命,而且包括那些宏观生命内部的微小的细胞,和独立生存的细菌之类。
我认为,享有平等地位的不仅仅包括有生命的细菌,细胞和宏观生命,还包括无生命的,一切具有中心性特征的存在。比如宏观的山石,和微观的基本粒子,或者失去粒子特征的自存性事件(非物非能的发生,或者纯粹的信息)。
所有具有中心性特征的存在,都具可视或者不可觉察的自存性。其最高形式就是人的自我意识。
而其共有的起源与归宿,又令它们在失去时空的或者返回绝对时空之处的极点那里返回一体化的“我”。
所以,现实现世的一切,无论好坏,痛苦与欢愉,凄美香艳与粗鄙险恶,其实只是“我”的另一面而已。这里的“我”,既是此一世间里活着的我,也是一切具足独存性的“自我”。
他人,不过是我的一面镜子,或者是另一个我。
而且,一粒沙尘,它飞扬在晴空之上,或者依附于湿漉漉的沼泽地等等,不过是我数不尽的无数在世经历的一次而已。
在这样的世界情境里,行善比恶行要好。因为,善行所具足的美好为最终的合一的我开拓了新的感受,而恶行的恐怖之感也必然返回到我的内心。
世间的美好最终会在那里等着我们,而世间的邪恶与苦痛,我们也无法规避。
这让我想起,多年前自己写下的一篇散文诗《永恒的无须动摇的信念》:我是大虚空里敏感的生命,我读得懂警告和暗示。我的生命是大征兆里必然的前奏。一切发生的是我的路,一切将发生的是我的脚印。
普遍的不可靠将打垮一切。我在终极的大包容里享受过懦弱的忘我的快悦和幸福。我在终极的突兀里煎熬自己的心,把自己熔炼成终极的毁灭的漫天大火!
我是永恒的不可动摇的信念中死的传递,我是黑火,我是苦难深渊里一切残喘生灵的最后祥福。(写于1993年7月。)
这篇短文里面多处暗示了今天的结论。“我的生命是大征兆里必然的前奏。一切发生的是我的路,一切将发生的是我的脚印。” 结尾也十分应和了今天的理解:“我是永恒的不可动摇的信念中死的传递,我是黑火,我是苦难深渊里一切残喘生灵的最后祥福。”
今天一早,我一路上都听陈琳的《十二种颜色》。我跟朋友说,陈琳有两首歌预示了她的死。一首是《变脸》,另一首就是这个《十二种颜色》.
麻醉九秒就算休克
心跳九秒就算复活
我变成深灰色
光线不会再爱我
这世界总会有人欣赏我
我有过十二种颜色
我选择在白天沉没
在落叶的背面
我在等我的春天
天黑前我希望被人发现
我在白天像一只蝴蝶
为了做梦才飞到黑夜
我在晚上像一只蝴蝶
找寻两个人的世界
我有过十二种颜色
我选择在白天沉没
在落叶的背面
我在等我的春天
天黑前我希望被人发现
我在白天像一只蝴蝶
收集温暖释放给黑夜
我在晚上像一只蝴蝶
找白天没有的一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