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蛋打鸡飞
文/阿科
小曼是和我发生关系的第一个女人。
我却是很希望我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女孩,在今天这个大环境下,很多都是经不起诱惑的。
我们结婚后,在一个美好的夜晚,她向我坦言:她很傻,在高中时,一个长得坏坏的男生,用一盒小小的生日蛋糕就骗去了她的初夜。这件事虽然我也不止一次的猜到过,但是第一次被她这么平静的讲出来,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如鲠在喉。嘴上虽说不介意,但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翻了个身,把背丢给她入睡了,醒来时,她却紧紧的缠绕着我的脖子。
很快,我们就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默默和琪琪。生活也在平静中一天天的过去,转眼琪琪就六岁了,上了幼儿园,默默四岁半,小曼却也要送去幼儿园。我是觉得默默还太小,又淘气,又不听话,身体也不太好,还是大一点再送,小曼却悻悻的说:“哼!让我再待一年,我就彻底变成老妈子了!”说着站起身来扯住我的耳朵:“看看我的身材都走形成啥了!看看吧!我一定要去上班!”
最后这句“我要去上班”掷地有声,狠狠地敲击在我的神经上,因为小曼不止一次地说起:她再也不想花钱时要看着别人的脸色,从后来的事情来看:小曼正是在她说出,她也要上班的那一天起,她的心里就已经不安份了,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不管她承不承认!我的分析是这样的:因为在这个家里,自从我们结了婚,家里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小曼在运转,我每个月的工资必须如数上交,爹妈还不时地补恤下我们,我就基本上成了一个赚钱的工具,渐渐地和那些狐朋狗友们生分了,一次两次放人家鸽子后,人家再有什么活动也就不再叫我了。我烟也戒了,酒也不能喝了,当然电脑游戏也玩的越来越少了,我正日渐成为小曼闺蜜圈中的好男人。然而这时我却发现小曼的看法恰恰相反,她的心里:一方面,虚荣地承认着这些闺蜜的艳羡和夸赞,享受着一个贤妻的美誉和荣耀;另一方面我知道她的内心却是贪婪和不足的,因为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我把她捧得高高的原因,她非常地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将她狠狠地摔下神坛。女人都是一种预感能力超强的动物。她可能是从嫁给我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她与我的心在渐行渐远。我也不愿这一天过早的到来,因为我们敌对立场的时候,孩子们还太小,我不想伤害他们,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于是我还是和颜悦色地劝小曼,先不要想东想西的,在家里好好带孩子吧!
小曼却不这么想,我发现她私下里偷偷地整理好了简历和行李。不过,她还不愿意与我发生正面的冲突,因为她的心里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却很茫然,她不知道如何去接轨,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承载她梦想的支点的时候她还不会愚蠢地选择与我分手!
她的心却早已飞走了,她的行为可以看出她已经心不在焉了,一天,默默在她眼前碰倒了热水瓶,把脚给烫伤了,事后虽然她也哭的很伤心,但我知道就连孩子也已经留不住她的心了。与其这样,让两个人在煎熬中成为敌人,还不如选择痛快地分手,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毕竟我们之间还有孩子。于是我就鼓起勇气坦率地对她说:你可以走了!但是在默默十二岁以前休想与我离婚!她平静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尊雕像,问:
“为什么?不爱了,为什么不能离婚?”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了孩子!”
她去了上海。
第一年就认识了小广东,一个地铁站里卖唱的流浪歌手。在被小广东骗光了身上的所有积蓄的时候,她的父母知道纸终是包不住火的,向我坦白了一切,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跪下求我去把他们的女儿带回来,我看在孩子们的情份上去了上海。找到了身陷传销组织中的小曼。
她却不愿与我回来,她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他妈的到底怎么了?竟容不下你!”分开时,我骂道!
第三年,我听说她又被一个湖北佬骗到了南方,在东莞,在佛山,在茂名,在珠海她像一只穿越在花丛中的蝴蝶……
第七年,她得病了,回来了。
却很安静,因为她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完)
2017.10.15桐乡
文科初稿
情窦初开
文/阿科
开放不等于放开。
富裕不等于健康。
矜持,女儿态还是要有的。
一棵再好的果树,它都要有规律,有规矩地生长发育,开花结果。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娟秀,丽质,清新脱俗,宛若来自一株山谷的野海棠。
在海棠花还没有吐蕊的季节里,下了一场春雨。娟的父母的婚姻崩盘了,猥琐中带有几分精明强干的老于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在蛤蟆沟开矿,无意间掘得一桶金,一夜之间成了人上人。
有了钱该怎么花?先人们也不知道。
只说了先蹚过河再说。
老于带着金疙瘩变现的花花绿绿的钞票来到了灯红酒绿的城里,酒吧,舞厅,商场,赌场,夜总会,粉墨登场的卖笑女郎都向老于张开了温馨的双臂。
泡在酒精和胭脂水粉里的老于就像一块腌制的萝卜干,“呲呲”地缩着水。金钱换来的是一台强力抽水机,老于的身体随时面临着油尽灯枯的危险。
老于老婆早已人老珠黄。在老于眼里俨然是一棵过了冬的白菜。“男人嘛!有了钱都一个货色,老于一定是逢场作戏,或者一时兴起……终究只要他没有忘了这个家就是可以原谅的!”这是娟她娘说法。
宽容不等于纵容。娟和娟她娘等来的是老于搂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回来逼宫了。
娟她娘的巴掌还没有扇在人家脸上,老于的巴掌却先到了她脸上。“啪,啪啪!”娟她娘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旋即趴在地上,血水顺着嘴巴往外淌。
站在一旁的娟懵圈了,这个老于还是自己的父亲吗?如果是,他为何这样对自己的结发之妻?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呢?娟作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她理解的爱情还是美好的,单纯的,她还不能理解蜕变后的老于,只有物质和欲望的爱情。
离婚永远比结婚简单。尤其男人在婚姻里付出的代价永远小于女人,所以抽离起来就更容易。如果说老于还算半个人,那就是他还知道自己是个父亲,所以家和房子都给了娟她娘,他选择净身出户。
老于临出门时,还不忘再炫耀一下自己。
“娟,洋,什么时候没钱就去城里找爹要!”老于又努努嘴指着门外的女人,“叫小妈!她马上就给你们再生个弟弟!”
“滚!你就是个畜生!于正河你王八蛋……”娟她娘冲起来疯一样扑向老于。娟和邻居们把娟她娘拉住了,老于才得以脱身,八九岁的于明洋像只小猎犬一样冲上去把于正河的手虎口咬了个大口子,流着黑血的老于“嗷嗷”叫着,拥着他的小狐狸精钻到小卧车里,一遛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于的影子就像一团乌烟瘴气笼罩在于明娟的头顶上。
她偷偷地学会了抽烟喝酒,甚至在自己的身体上烙印了一朵曼陀罗花。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虚伪的,包括老师的说教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早恋了。在一个月圆的晚上,她借着酒精的作用把自己很随便地交付给了村里的一个小混混。在一个脏乱的草垛上,她实现了从女孩儿到女人的蜕变。在这样的蜕变过程中,没有体会到一丝的幸福和美好。然而,她并不后悔,她仿佛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
人与人之间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因为感情是一种毒药,是一种伤害,是一种欺骗。
多年以后,在南方的一座城市里!于明娟开着一辆保时捷,辗转在各大酒店豪华的大床上,与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不同地位的各种男人做着最原始的交易。
老于在娟的心里和这些众多的男人有神马区别,也可能老于已经不在人世了。
于明娟正在成为又一个孩子的小妈而努力地奋斗着。
2018.3.10栾川老家
比物招亲
文/阿科
石牌坊村有一姑娘叫杏丽,自小就生的眉清目秀,婀娜多姿,不知从几时起这杏丽就学会了勾引男人的伎俩,每每走个路儿都把那腰肢轻摇无端生出一般风流,只引得那村里的狂蜂浪蝶个个春心荡漾。
杏丽爹是个病秧子,虽说人常年病歪歪的,但在男女之事上却不敢马虎,说起村里的风流韵事,件件不拉都有老赵的份。杏丽娘虽说体壮如母牛,怎耐一连三胎都生不出来个带把的,所以在家里也是敢怒不敢言,平日里把这心中的怨气挨个撒在这几个丫头片子身上。若不是这计划生育政策抓的紧,这老赵拼了老命也非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种出个金疙瘩不可。
这几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却开窍的早,特别这老大只有十二三岁就凸凹有致显山露水起来,对于上学来说,三个丫头都是应付差事而已,尤其这杏丽的学习年年都是班里的“第一”,几门功课加在一起都积不满百分,人家倒也不在乎,因为人家志不在此。每天照样捣饰得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因为人家在乎的能不能收聚齐那些喉咙里长着手的男人们贪婪的目光。人家这种策略也是卓有成效的,这不每天一些有想法的男人都像苍蝇一样围绕着老赵家的门庭,尤其农忙的季节里,总有一些人能找来各种借口来给老赵家干农活献殷勤。杏丽娘和老赵倒也很是受用,每每夸杏丽聪明能干。
在这石牌坊村所有后生里,只有一个人不买赵杏丽的账,就村东头刘宝财家的公子哥刘国栋。刘公子自小就聪明睿智,加上家资颇丰,穿衣打扮自然不落窠臼。刘国栋的爷爷早些年在村里做过私塾先生,所以对这国栋要求甚严,尤其要求要远离老赵一家人,特别是那个狐媚妖艳的大丫头。
然而这赵杏丽却偏偏不信邪!她自小就信奉一条原则:这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所以她不允许在这石牌坊村有一个不买她账的人存在,尤其这个人还是能让她芳心暗许的人。
她发誓一定要将这“刘栋梁”拉下马。
国栋娘是个热心肠,这给赵杏丽找到了突破口,一次国栋娘在村卫生所打点滴,刚巧杏丽陪她爹来看病就碰上了,大家平日里都是一个村的街坊邻居也就不陌生,这杏丽可不能错过这天赐良机,“刘姨,你家国栋在学校可是老师们眼中的宝贝疙瘩啊!学习好,品德好,文体好!刘姨你是咋培养的啊?……”
这句马屁拍得顺其自然,恰如其分,稳妥得体。一下子让国栋娘上了头,晕晕乎乎不知东西:“嗨!平素里光听说老赵家大丫头人模样长的好,没想到说起来话嘴巴也甜死人啊!”俗话说得好,一语投机三冬暖,两人你来我往聊的甚欢。有了好的开端,结尾也错不到哪里!这杏丽有了心,便三天两头往村东头刘家跑。怎奈这国栋却无意。真应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转眼,国栋上了高中,成绩仍是一路领先。杏丽仍是旷野地里烤火/一面热,热脸倒贴人家冷屁股。纵然村里纷纷传言刘赵两家欲结秦晋之好,但作为当事人的赵家却有苦难言。事情还是在刘国栋考上省城的大学那一年才有了一个不完美的结局。大一寒假时,赵杏丽望穿秋水盼回的刘国栋却带回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软妹子,让她从此绝了念想,与刘家老死不相往来。
这没事啊!刘家撅了赵家却正合村里多数人的意,村里的浪荡子纷纷从幕后走向台前,争先恐后亮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爱心的橄榄枝纷纷向赵家伸去,正所谓一步棋救活一大片。当然老赵家也正好需要挽回下失去的面子,于是乎近乎一场闹剧的“比物招亲”在石牌坊村拉开了序幕。
张狗剩家的张九斤靠脸皮厚一路斩荆披棘战到最后,抱的美人归。结婚闹洞房的晚上,厚颜无耻的九斤借着酒壮怂人胆说出了制胜法宝。
“那天,就剩李子西,张东伟和我三人来到老赵家,不,现在的我老丈人家摊牌了,李子西说,他家在市区有一套三居室,家里刚买了一部奥迪q7;张东伟打,打断了李子西的话说,他爹在龙泰矿业公司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哈哈,你们猜我有啥?我啥也没有!老丈人正做难之际,是我救了场,帮他做出了最终决定,我大声说我有一个儿子,哈哈,他就在,在你家杏丽的肚子里。”赵杏丽急忙去捂张九斤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哈哈大笑将这对活宝高高地举起,抛下。
2018.2.15.栾川老家。
花好月圆
小小说/阿科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绰号叫“沙漏”。
沙漏人其貌不扬,却是个热心肠,虽然嘴巴长了地包天,但说话办事却很稳妥可靠,所以人缘一直不错。这不,大一那年的暑假人家就交往了一个皮肤黝黑,干瘦干瘦的女朋友。
据说两人还是一见钟情,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嘛!这“干瘦”那天骑了一辆自行车去做一份兼职家教的工作,眼看就要迟到了,这该死的自行车却不争气,总是掉链子,还是老天爷会做媒,偏偏就遇上了沙漏这热心肠。整这个小毛病对沙漏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修好后,两人就结伴同行向市区方向进发,天空瓦蓝瓦蓝的。
在这个年头,仅仅靠热心肠还是撑不起一片天空的。
这年月,年轻人谈了恋爱很正常的!然而沙漏却遇到这世界上最难缠的女子。这干瘦十几年来,却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与沙漏的若即若离的关系,这是个令人费解的千古悬疑。
沙漏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他不信邪,他没有受到“彭宇案”的冲击,他依然敢搀扶跌倒的老人,因为那些跌倒的老人一看到他那张憨厚的脸,就像看到儿子,看到女儿,那股邪念顿失。我知道他十几年来一直照顾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老人是在上公厕的时候跌下轮椅的,监护人却是女的,沙漏就自然而然地帮了他,就像导演安排好的一样。老人的几个儿女都在外地,有一个儿子好像还在国外发展呢!老人说沙漏才是他的儿子。
沙漏在公交车上还保护过一个与人发生争执的孕妇,最后在沙漏的带领和号召下,一车人群情义愤把不给孕妇让座的年轻的老汉干了一顿。让老汉长了记性的是沙漏的一句名言:在罗城,坐“老弱病残”专座的不是光看年龄,还得看有没有道德!这件事情成了当年的年度新闻,沙漏获得了一个“罗城好人”的称号。
沙漏还敢挑战城管的权威。那天城管来了,又在一处耀武扬威,所到之处,鬼哭狼嚎,一片狼藉,一个卖菜妇女的电子称被抢走了,壮城管搬着称,那称却和妇女长在一起,所以也就索性连妇女一起装到皮卡车上收去了。那天沙漏刚巧在附近下象棋,听见妇女哭骂声就寻声望去,也就看到了这一幕,沙漏手里拿着吃下的几个棋子就跟城管理论起来,“你们比这车还厉害啊!没有王法,没有章程了,不就是收了里面市场的保护费就可以这么地理直气壮吗?”
几句话说的那些气势汹汹的城管人员脸色由青到红又到黑,风云转换不停。“你是那一根葱啊?一个臭下棋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少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你的棋下好就成了!”
“呵呵,你可以侮辱我没关系,但是请不要侮辱象棋,象棋是老祖宗的文化,你们今天的事老子管定了,谁来也不中,来!把棋摆上,让我替老祖宗管管你们,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上,咱下一盘,下不过我,今天必须给大家有个说法,下过我,在场的小贩们咱以后不来这片摆摊设点了好不好?”也是巧了,那城管的头目刚巧也是象棋高手,居然同意了沙漏的调停办法。
棋摆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都是快棋,三下五除二,拼车怼炮怼了个平局。大家看的不过瘾都叫到:“再来一局!再来一局!”那城管头目却抱拳说道:“对不起,我输了,因为我是红方,是我先走的棋。承让承让!”说完,让手下把大家的东西一一归还,然后悄然离开。
下棋事件以后,不久“干瘦”来找到沙漏,掷地有声地说:“沙漏,我决定了,嫁给你!”在婚礼上,沙漏才知道了答案,原来那天电子秤被城管抢去的竟是“干瘦”的三姑。“干瘦”还说:“沙漏,我不是嫌你穷,而是怕你傻,现在看来你一点都不傻!你是善!”
沙漏的结婚致辞也很别致:“感谢自行车的掉链子,感谢倚老卖老的抢座老人,感谢轮椅上跌落的老教师,……最后特别感谢蛮横执法的城市街道管理人员,是大家一起成就了我美满的婚姻。所以罗城我爱你!”
此刻,大家的掌声响起。
轮椅老人也来了,他的贺礼却是一份遗嘱,老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处房产赠给沙漏。沙漏这次成了“金沙漏”。这样看来靠善良和正义也能打下一片天空,虽然来的晚些。
2018.4.1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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