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父与子

唐泰斯走完整条卡纳比埃大街，上了诺阿耶街，来到麦杭巷左侧的一幢小楼。楼梯昏暗，他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急匆匆上了五楼的楼梯，在一扇半开半掩的门前停下来。唐泰斯的父亲就住在这里。

老人正踩在椅子上，颤抖着手，在窗前绑扎缠在窗子护栏上的旱金莲和铁线莲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喊起“爸爸，亲爱的爸爸！”老人惊叫一声，看到自己的儿子，脸色顿时变得刷白，颤巍巍倒在儿子怀抱中。

“是我回来了，我们要过好日子了。”“有家死了人，我却得了福，但上帝知道这好运不是我自己争着要的。”“好心的勒克莱尔船长死了，靠摩莱尔先生的照顾，我大概可以接替船长的位置。”

“我20岁当船长，薪水100金路易，还可以分到红利，这是我这样的穷水手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所以我打算等拿到第一笔钱就给你买幢房子，要带花园的，种上你的铁线莲，旱金莲，忍冬草……”

老人体力不支，瘫倒在椅子里。原来老人还了邻居卡德罗斯140法郎，连买酒都没钱了，三个月来就靠60法郎过日子！老人让爱德蒙感到心酸。爱德蒙把钱袋里的钱倒在桌上，一共十几枚金币，五六枚面值5法郎的埃居和一些小钱。老唐泰斯露出了笑脸。

卡德罗斯来了。“老弟，你好像发财了？”他斜眼看了桌上的金币和银币，黑黑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卡德罗斯说，“想当船长的人就不该得罪船主，对船主得多少迎合着点。”唐泰斯说，“我想当船长，但不迎合谁。”唐泰斯心中焦虑，朝卡塔卢尼亚村漂亮的梅斯苔丝家走去。那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梅斯苔丝对他永远是一片真心，他深信不疑。

卡德罗斯下楼去找正在瑟纳克街拐角等着他的唐格拉。知道唐泰斯去了卡塔卢尼亚村找梅斯苔丝，卡德罗斯告诉唐格拉“梅斯苔丝每次进城，总有一个身材魁梧，一双黑眼睛，肤色褐中透红十分热情的卡塔卢尼亚小伙子陪着。”

唐格拉与卡德罗斯到雷塞弗湾喝马尔格酒，顺便等等唐泰斯的麻烦消息。两人在长着新叶的梧桐树和无花果树底下坐下，树枝间的一群小鸟正欢乐地歌唱着明媚春光的到来。

2 父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