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哲,机票我给你订好了,这次必须要过来,不许再找任何借口!”大桑在电话那头不满的说。
挂断电话,阿哲苦笑的摇摇头:过了这么久,那个家伙还是雷厉风行,丝毫没有改变!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阿哲回想起上次与大桑的见面还是在五年前,那天晚上,阿哲在机场接到从北京赶来的大桑。当时大桑的状态很不好,她说:“走,喝酒去!”阿哲很想问问大桑遇到什么事了?但看着眼睛红肿的大桑,始终没有忍心!那天,她们在烧烤摊坐着,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碰杯、而后一饮而尽!阿哲知道:大桑只是想找个能陪她一起喝酒的朋友;所以,大桑不说,她也不问!这也是她们多年相处的默契!那是阿哲第一次看见大桑放下矜持,不顾形象的喝的烂醉!后来,阿哲知道了,原来大桑的男友出轨,被提早下班的大桑捉奸在床。
那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是曾经许诺会相伴到老的男人;世事无常,好好的一场恋爱,最终却以闹剧收场!
阿哲回想起和大桑相识的场景,嘴边不由的勾勒出一丝笑容。那时出身农村的阿哲早早的下学外出打工,有次在一家公司求职,面试官正在点录用的名单。
“王大桑”没人回应,
“王大桑”面试官再次提高声音不耐烦的喊着,这时台下已是因为这个名字哄堂大笑,躁动不已。
“王大桑”这次面试官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没人回应,名字就划掉!”面试官愤怒道
“到!老师,我在!”这时,有个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哲回头望去,一个白净消瘦的女孩子怯懦的站着,小声回应着:“老师,我就是王大桑”
许是因为大家是同一时期进入公司的,又或是大桑眼里的忧伤牵动着阿哲,所以,不善言谈的阿哲却千方百计的要和大桑成为朋友。那段时间,大桑总是独自坐在角落,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膝间。有时阿哲要唤她几声,才会回神。
大桑说:“其实我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在中介找工作,因为未成年,所以中介老板让我顶替别人的身份”
大家聚在一起会谈及家人,可令阿哲奇怪的是:大桑从未提起自己的父母,有时被询问,也是搪塞过去。
有次聚餐,大桑酒后失言,阿哲才知道大桑的故事:大桑家原本是重庆人,后来定居到哈尔滨做俄罗斯边境贸易,随着家里生意越做越大,她发觉爸爸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一向恩爱的父母也开始激烈的争吵。后来她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而且向妈妈提出了离婚;她的母亲为了让她不受伤害,选择忍气吞声。但此后,家里争吵不断,哭声不断,最终她妈妈以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
大桑不解:“之前日子那么清贫,但爸爸妈妈很相爱,从来没有红过脸,为什么现在好过了,一切却都变了!”
大桑妈妈的葬礼仅过去两个月,她爸爸就迫不及待的把那个女人迎娶回去,是个仅比大桑大几岁的年轻女子。大桑无法容忍眼前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几次和她爸爸争吵无果时,她选择离家出走。
是啊!命运多舛,个人有个人的苦难,但命运何曾停止放过这个女孩,大桑离家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听说,那女人骗光家里的钱财离开了!听说,他爸爸负债千万!听说,他爸爸托人寻她,想求得她的原谅!这时,大桑总会恨恨的说:他活该!而后,默默的转身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一天,大桑对阿哲说她决定辞职,去北京闯荡!阿哲问有熟人吗?
没有!
有资金吗?
没有!
你大爷,什么都没有,还敢去帝都?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心口上写着勇敢呢!
阿哲嗤之以鼻
大桑义无反顾
那时的通讯还没有像现在方便,就这样,她们断了来往;再联系已经是几年以后的事。
阿哲问大桑现在过得好不好?初到北京是怎么熬过来的?
“熬是熬不过去的,只有闯,才能闯出一条血路”大桑云淡风轻的说
她初到北京时,手里没剩多少钱,为了省钱,她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连煮着清汤挂面还要算计着,生怕吃完上顿没下顿。她白天给人发传单,晚上去烧烤店穿肉串,一天兼职几份工作,努力的挣钱;后来,摆过摊,卖过早餐,也曾为了几块的保护费,被地痞流氓打的头破血流,而所有的苦累都是她用来激励自己更为努力的动力。
在帝都打拼的十几年里,从最初的一无所有到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这一路她走的何其艰难,还好,上天没有辜负她的努力;如今,她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开着心仪的跑车,谁能想象到这令人艳羡一切都是由这个身材单薄的小个子女生独自闯出来的。而在这期间,大桑报考了成人大学,过了雅思,接着读研;阿哲没有惊艳,她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和大桑的一次对话
去学点什么吧,趁我们还年轻!
拜托!我们那么低的学历能学什么?再说,每天下班后都累死了,哪有时间去学?
可就是因为我们学历低才更要学的,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
当我们都被世界教会了无数生存哲学,才发现原来勇敢和初心格外可贵。那些被我们在忙碌中抛在了身后的梦想,年少时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比如一生一世的诺言,比如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比如拼尽全力也想实现的梦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