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羡慕的人是几米,因为他能够在有生之年里找到了自己最热爱且擅长的事,并且这件事还是——说,童,话。
他拥有这权利, 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却被那么多不敢说的人追捧。我们曾经都有这个权利吧,只是自己把它弄丢了,罢了。细碎阳光下,看着那条飞舞的玫红彩带,才明白为什么它绽放的光芒让人不忍转睛。原来它不仅勾画出了未来将要行进的方向,还恋恋不舍地保留着以往的轨迹,悠长的彩带,让人望得见未来,也能够回望过去。
我们是一帮生活在烤鸡里的人。从年幼时便努力地从里面较柴的肉吃起,想要看清楚烤鸡的世界,虽然味不足但是却能令我们欢欣愉悦。 到苍老时,我们才明白原来越味足鲜美的部分越是靠近外层,不论我们如何努力,先苦后甜的道理从来不可违背。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老去。待到白云苍狗,回首望去,才发现我们怎么样吃都逃脱不了那副坚硬的骨架,虽然从未见过,却从来没有逃脱出它构建起来的世界。才明白,原来人生,就是一整架由鸡肋构成的骨架,食之虽无味,弃之却可惜。
昨天妹妹给了我一个题目,还要求在短时间内完成。许久没有碰过应试作文的我顿时脑子石化,仅仅八百字竟写了快一个小时。题目是泰戈尔的一首诗:
灯为什么熄了呢?
我用斗篷遮住它怕它被风吹灭,因此灯熄了。
花为什么谢了呢?
我的热恋的爱把它紧压在我的心上,因此花谢了。
泉为什么干了呢?
我盖起一道堤把它拦起给我使用,因此泉干了。
琴弦为什么断了呢?
我强弹一个它力不能胜的音节,因此琴弦断了。
因此勉强作题目为《灯如菩提》一文以完成任务:
灯熄了,世界便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灯熄夜暗,花谢春懒,泉干河止,弦断音戛然。只因看着的人不忍夜暗、春懒、河止、音戛然,故才疑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怕风吹灭爱不烈,即便筑堤强弹也要改变事物原本宁静前行的轨迹。我的意志强加如此,才荒诞了那么多的自然。
灯如菩提。心中的菩提如明镜台,难道需要时时拂拭,才能勿使其惹尘埃吗?塞内加说过,“多少葬礼从我们的门前经过,但我们从不认真思考死亡。”死神手中的弯刀是永远无法躲避的召唤,于是在此之前,我们学会了用柴米油盐带来的宁静灌满平凡跳动的心,使我们充满了平静。智者不会尝试去改变事物,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失去,万物皆备与他一身。在这个世俗的囚牢里,我们身上既不是纯肉体的,也非纯精神的。于是,凡人便总是挣扎在是否挽留自己所爱,是否努力达到自己所想的选择之中,如蒙田所说的,“善良而平凡的生活,努力寻求智而从未远离愚蠢,有如此成就足矣。”
可是,有谁能够给出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灯熄了又如何,难道黑夜中的那一丝光亮不比白天的阳光更加明目洗练?花谢了又如何,难道花谢后的果实不比春意更加结实甜美?泉干了又如何,难道一定要尝尽淙淙流水底下掩埋起的肮脏污秽?弦断了又如何,若不如此要如何达到激昂鸣烈的音之高潮?没有一个人站在了宇宙之巅,言之凿凿地告诉我们世界原本该有的样子,告诉我们什么原本就属于我们。那么,斗篷下就是我从不灭亡的希望之灯。
因此,结果并非成就,只有尝试才是成就的本身。故灯灭如何灯熄如何,只要心中的菩提总是澄明,即便是飞蛾扑火也算死得轰轰烈烈。灯熄本不算熄,只有当心中的菩提叶蒙了尘埃,枯萎时我才发觉,世界就此暗了下来,没有了霓裳,没有了光彩。没错,难道我是因为灯熄才询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吗?不!我要询问的是,为何我无法为我所想挽留的做出努力?我要询问的是世间究竟哪些是我有能力去改变的,哪些是我永远无法触碰的?这样的挣扎来源于生之力量,生之渴望,本不该被抑制,本不该因失败而恐慌。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写完之后才惊讶于自己对比从前的变化。似乎变得更加激进,更加莽撞,这究竟是好是坏自己尚无法做下结论,只是仍旧厌恶高中那段被极度遏制的时期。语言,文风,却从不由自己主张。摆脱之后,才发现记忆可以擦去,伤害的痕迹却永久给大脑系上了死扣。一旦回顾,仍旧战栗不已。
所谓生如夏花之绚烂,不过由死如秋叶之静美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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