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钞

文/庄庄

出纳Z筹划了很久的长沙之行，前几天终于官宣了。具体日期23-25日，并在临行前一天给我一沓崭新到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新币，作换零用。

我喜欢人民币，不代表我喜欢摸人民币。尤其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人，摸一次钱，会去洗一次手，一天摸个十次八次，再加上饭前便后，能把手洗秃噜皮了。香港城市大学的研究表明，每张纸币的平均含菌量达17.8万个，而有些低面值纸币更是高达1800万个，你说，洗还是不洗。

新币，流转次数少，处于颜值巅峰。我的排斥程度没那么严重，不用验钞机，就此练手复核，回味一下学生时代的点钞技术。

90年代末期的会计专业学生，在其他专业学生眼里，有点神神叨叨。闲暇时不是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口里念念有词。就是拿着一叠酷似真钱的点钞纸不停划拉，心中默念大气也不敢出。

我们的珠心算和点钞课，是一个老师教的，女老师姓孙名平，年纪三十出头，肤白，戴一黑框眼镜，头发黝黑反光的那种，简单束在脑后，说话极温柔，不曾对任何学生发过脾气。她上课，看似闲散，但句句都是要领。只记住，剩下的就是自个儿练。

珠心算有珠算协会的来校进行通级考试，全校财会专业的都把桌子搬到操场上。考题试卷面朝下，待考官一声令下，顿时清盘声起，如同沙场秋点兵，声势浩大，好不壮观。如若三级没通过，甭想拿毕业证。珠算普通级是1-6级，一级水平最高，然后再往上是能手级1-6级。我们几个两场顺利通过三级和一级，把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控制在最低。我校有通过能手六级的，别人在各种找工作时他已直接被**银行钦点了。算盘现在压根用不上，都进博物馆的物件，但这把28块钱的不锈钢算盘，我一直带在身边，它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我的“老伙计”

然点钞课考试，不是所有人一起操作，完全没有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可能性，得一个一个在老师的瞩目下考。老师给你一沓她知道数量的点钞纸，要求你用单指多张、多指多张或者扇面法的任意一种或两种，在规定的秒数内点完，并报出准确数量。此刻最需要战胜的是心理关，消除紧张情绪，才能进入考试状态。不然拖泥带水或者划拉不动，准确性和时间性，一关都过不了。

工作，与钱有关，但都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实物，与己无关，自然少了很多麻烦和风险。原来的公司供职14年，老板娘除了是老板娘，还兼出纳工作，上班随性。每周一和周五上午来收款，其余时间休息。在她去欧洲为女儿考察学校以及后来生病住院期间，收款的事就委托我了。

乳制品行业，多渠道经营，营业款里的纯现金，遇旺季一周少也有个一二十万。大到百元，小到毛毛角角。数到手抽筋，当真是体验了。验钞机容易夹带，谎报成性，所以它真正的功能是验真假，我须人工再复核一遍。100元、50元、20元、10元、5元、两元、一元、五毛、两毛、一毛面值的，还有硬币无数。用钱砸死我吧，这话还不敢瞎说，就那用筐装的硬币，真能砸死人，除非你脑袋的属性是花岗岩。

收款那天，开始之后，结束之前，不吃东西，不怎么喝水，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十多个业务员对接下来，要保证账款相符和资金安全。

最后人去楼空，赶紧关门，面对那一堆历经人间沧桑被无数人转手的人民币，开始我的点钞技术。那年头，钱的面额多，又破旧，若没有熟人，即便捆扎得整整齐齐，也是不太受银行工作人员待见，确实太耗时间。明明知道脸难看，还要硬着头发去，当把一大包或者一大筐现金变成存折上的数字，而且分文不差，心里顿时轻松了。

硬币十个一摞，用胶带缠起来，银行不收，几千块的硬币，咱们只能和一些超市互换。

无比感谢支付宝、微信等移动支付方式，让大家进入了无现金或者少量现金时代。光是人民币的印刷这一项，就省了多少支出，还让假 币和小偷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点钞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