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张少来游历大江南北,看遍名川大山好风景,酣意满足,一路各地的风土人情令他大开眼界,他正欲返回,人已到河岸边,却不见一条小船,一户人家。
河边有一从芦苇荡,芦苇荡里有细细的赤小鬼,它们尖声尖气地叫:“过不去,过不去,神仙才能过得去。”张少来一听,哈哈大笑,他抽出利剑,刀锋过处,一片芦苇叶飘落在河边,他身轻如燕,一点一跳,人已经稳稳地站在芦苇叶上,叶贴水行,他随风走。
已渡河滩,张少来感觉肚中饥饿,几天来都是餐风饮露,今天必须得吃点人间烟火了。他见山脚下孤零零有一茅屋,便整理衣履,掸掸浮尘,前去换食。
轻扣木门三声,一年轻女子来给他开门,见他这副模样,有点惊愕,便问他如何找到这里。张少来如实回答,女子见是能人异士,又看他品貌正端,也就放他进来。进了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男子在做工匠活,女子喊他哥哥。
茅屋不大,但里面整齐干净,布置有一种山林自然的秀气。桌子上搁着一只孔雀蓝小圆碗,里面有清水,上面飘着浮萍,别致好看。张少来见供桌上不见祖宗牌位,只有虎、兔两个生肖俑,心里疑惑:这生肖俑历来是殉葬所用,这家却为何用它供奉呢?
女子已端了茶饭过来,张少来用过之后,又和他们说些闲话,把路上的所见所闻讲给他们听,兄妹二人听得入神。游侠还说自己见过不少陵墓的陪葬品,金银器具不用说,奇形怪状的镇墓兽也见过不少,有人用十二生肖俑来辟邪镇阴,却从未见过有人将它们供奉的。
“异士,”男子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因,我们不过是有难言之隐罢了。”
“先生,我家用生肖俑供奉实属不得已,父亲、母亲的名字不能刻录,不能接受香火,我们不知道有多么难受。”
“难道你们有仇家?”张少来问。
男子说:“算是,但起因却不是我父母挑起,真是一言难尽……”
二十多年前,京城的长公主要裁办新衣,嫌宫内的款式老旧,就传宫外最出名的花老师傅进宫。花师傅带着小徒弟景榭进宫,他希望小徒弟跟着长长见识。小徒弟年方十三,手脚灵活,又生得貌美,初次见面就引起长公主注意,长公主还让丫环给他糖吃。
花师傅设计的款式,长公主很喜欢,就让他常来,还说带上景榭一起来玩。一来二去,就这样熟络起来。后来长公主索性和花师傅要了景榭,把他留在宫中,游伴长大。
到了景榭成年这天,长公主把他带入自己的闺房,正式收入成为她的情人。景榭在宫中待了六年,衣食富贵已成自然享受,但心中一直郁郁寡欢,他不想在这里耗一辈子,永远当金丝雀。
后来,景榭认识了新来的宫女梅芷,梅芷年轻俏丽,活泼天真,景榭喜欢她。长公主雍容华贵高高在上,梅芷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他们瞒着别人,偷偷得厮混,梅芷很快有了身孕,她被赶出宫去,谁也不知道她把孩子送到了哪里。
长公主发现景榭逐渐冷淡,她暗中找人调查,获悉二人私情后怒不可遏,她先囚禁了景榭,又叫人把梅芷抓回来,命令他们说出孩子的下落。景榭不知,梅芷拒不回答,长公主大怒,将他俩投入铜驴中,驴身下点柴燃火,火温旺盛,铜驴愈加灼热,景榭和梅芷发出凄厉惨叫,最终被活活烫死。
这兄妹俩就是景、梅两人的孩子,他们被好心人送到这里,又因惧怕被长公主的势力追查,所以用生肖俑代替父母牌位,真是可怜。兄妹俩难得和外人说起身世,又叮嘱不要外传。张少来点头,至此不表,只当从来没有来过。二人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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