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题大禹寺义公禅房

唐·孟浩然

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

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

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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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境若何？禅寂空林。

其景若何？峰秀壑深。

其时若何？雨霁黄昏。

读其诗，若随其人，步步而行，穿幽阒之境，至山深林密处，兰若藏焉。宛见斯人，浴残阳，立禅院，受一庭空翠苍润，则义公其人虽未见，然其远尘寰、习禅寂，清心未染、不惹埃尘之举如在睫前。称慕之意，隐然其间。

忽忆往事。

去今可一纪，尝有弟子曰柔嘉，曾其姓者。习日语，从余修《中华茶道》。柔嘉性端慤，沉静其表，美姿容，笃于莲宗。每暇日，辄往东西二林，镇日读书，为义工之举。

一日，于九院香远楼前与余对面逢，欣然交数言，忽仰首面空思有间，惑而问曰：“果有西方净土琉璃世界否？愿聆师教。”对曰：“不知也。”柔嘉闻之，谓余曰：“或告以蝼蚁有三维之世，必不之信，然则果无也？是以寰宇浩瀚，所知有限，不的知者，当不妄言无。”余闻而然之，至今不忘。

柔嘉素怀大志，恒以北大哲学为念，故勤于课业，孜孜以求，未尝一日虚度。考研初试中，闻之，喜极，夜分电余，语且泣，哽咽有声，余亦为之泣下，又勉之以为复试，然不幸战北，自帝都归，往见余，神色怏怏，语甚凄楚。后一岁，往游东瀛，求学于斯。尝数度于新岁时遗余，或贺卡，或信笺，犹记一岁，遗京都菓子一盒，粉嫩其色，五出之形，一素色花笺置其中，字迹分明，捧而视之，乃孟浩然诗二句：

看取莲花净，

应知不染心。

不觉泪下。

余于柔嘉不见者逾十岁，新岁又至，静夜有思，柔嘉，今将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