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女孩

文/张衡大人

图/网络

临近午饭时间，我沿着大街走着，正在找一家餐厅来充实我的肚子。走了一段路了，也没见到一家餐厅。天色开始阴沉下来，如果我不尽快地找到一家餐厅，怕是之后要担心的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避雨的问题。

恰好这时，我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家餐厅，走近发现，这家餐厅很奇特——门上贴了一张禁止带宠物入内的标识。我想，在人们的一般意识里是不会将宠物带入餐厅里，为何又要张贴标识，显得如此刻意呢？

我推门进去了，一位服务生将我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并给了我一本菜单。我随意地点过几个菜后，他便去忙了，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一直望着窗外，来观赏这个城市的样貌。

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站在对面的街上，面对着餐厅，大概是在等红绿灯。车都停下后，她径直地走向餐厅，眼神直视着前方，都不向四周瞧瞧有没有来往的车。她渐渐地走近，我便看清了她。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着，却又不显得杂乱，干净素朴的上衣和长裙，一个复古小包，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美得无可挑剔。可是，她还牵着一只狗。

没错，她径直地走向了餐厅，但她牵着一只狗，与其说她牵着狗，不如说是狗拉着她——那只狗走在前方，绳子被拉直了，是狗拉着她走的。

女孩终于走到了餐厅，狗在边上停下了，无视了门上的标识，推门狗拉着她进来了。服务生就像没看见那只狗一样，将她领到我前面的座位上，为她拉开椅子，女孩便坐下了。隔着两个单人座，我可以更清楚地看清她。她松开了狗脖子上的绳子，狗便向外走，一个服务生拉开门，它走出餐厅后趴在靠女孩座位的边上。

服务生端上了几个菜，我便低头开始品用。在我用餐期间，偶尔抬头瞥见她望着窗外，正如之前所见，她的眼神永远直视着前方。外面开始下雨了，可是她的眼神依旧，像被雨水洗过的一样。

不久之后，接待她的服务生替她上了菜，所有的饭菜装进了同一个饭盒里。服务生贴心地将勺子递到她的手中，并细声地告诉她，哪个菜在饭盒的右上角，哪个菜在饭盒的左上角，女孩接过勺子，道了声“谢谢”。服务生走了，女孩开始用餐了。她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

我开始放慢用餐速度，来观察这个奇怪的女孩，周围有些人和我一样深感疑惑，也有人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大概在我快吃完饭时，女孩也用完餐了，她用手沿着靠窗的桌边摸索着，从纸盒中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嘴，把纸巾靠窗放在了桌边，回到了等餐的动作。

服务生走来问她是否现在结账，她点了点头，头也不低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服务生拿去结账了，又从餐厅外把她的狗牵了进来。“您的卡”。服务生将卡放在女孩手中，女孩依旧不低头地将卡放进了包里原来的位置。

“牵好你的狗。”服务生将绳子放在女孩手中。狗拉着女孩走向餐厅门口，在门口停下，女孩推开门，狗拉着女孩走出去了。

一个服务生拿起一把伞追了出来，“等一下”。女孩停下脚步，狗也停住了。服务生撑起伞，托起女孩的一只手，将伞放在她的手里，说了些什么，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什么也听不见，却觉得心里很暖。

女孩撑着伞，被狗拉着，走向了马路边。服务生进来了，我招了招手，他走了过来。“需要什么帮助吗？”“嗯，结账吧。”

结账完后，他递了零钱和收据单给我。我一边收起东西，一边问他：“刚刚那个女孩，很特别啊！”

“是很特别。”说完，他凑到我耳边，悄悄地告诉我“她看不见”。听了这话，似乎一切都能理解了。服务生向我鞠了一躬，“如果影响到您用餐心情，我替她向您道歉。”

“你们……”一个服务生为何替客人为另一个客人道歉。

“我们衷心为每一位食客服务。”

“我心情可是变好了呢。”走出餐厅，雨还在下，空气却是清新，一股愉悦感充盈了身体。那女孩的样子，也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也不能忘怀。